低头去看,见到了蒂姆给他的手枪。枪还插在内特腰间。
“向后站。”薇科说。
她比内特领先一拍,抽出自己的手枪瞄准挂锁,笨拙地用双手握着枪。第一枪打偏了,在门上打出一个窟窿。枪声在地下室的水泥走廊里震耳欲聋。第二枪打高了。
“当心,”他喊道,“房间里全是保险管和灯泡,没忘记吧?”
她再次扣动扳机。
挂锁变形。再一枪,挂锁四分五裂。
内特伸手敲掉搭扣剩下的部分。薇科压低枪口,再次扣动扳机。一道火花,门把手旁边的木头爆开一块。她再开三枪,门把手四周的木头变成碎屑。她扭头看一眼内特,内特点点头。他后退半步,抬腿踹门。储藏室的门从侧面断裂,向内打开。
“二位,”黛比在楼梯上面喊道,“它们走了。螃蟹怪人都走了。”
内特和薇科对视一眼,“为什么?”
“不知道。”
“肯定没好事。”薇科嘟囔道。
“同意,”内特说,“咱们快找到保险管,尽快离开。”
薇科把手枪插回枪套里,领着内特走进储藏室。
两人各拉过一个纸箱打开。内特那箱是塑料水管配件,薇科是积灰的旧录像带。两人推开纸箱,扫视其他纸箱上的标签,各自再次拉过一箱打开。这次内特的是一箱螺旋灯泡,包装上声明它们符合节能标准。薇科推开她手边的箱子,抬手去拿另一个箱子。内特单膝跪地,从最底层的架子上抽出一个箱子。
一分钟后,薇科喊道:“找到了!”
内特看见过这个纸箱,觉得太新所以没打开。这个纸箱平整而光滑,折角没有起皱,胶带还是透明的。薇科不像他这么挑三拣四。
纸箱内部隔成二十个区间,装着一个个用泡沫塑料薄膜裹着的玻璃管。薇科抽出一个,拆开纸封,解开薄膜。
里面正是那种玻璃管。薇科拿起她从机器上拔出来的那个玻璃管。新的玻璃管明显更干净,一尘不染。黄铜闪闪发亮,里面的细丝和电路发出崭新的光芒。
太新了,内特有一瞬间这么想,但只想了一瞬间。他看见门口有什么东西向他飞来:一只穿着人造革皮鞋的脚忽然弹出,踢中了那一箱玻璃管。纸箱顺着地面滑动,薇科踉踉跄跄追上去。
安德鲁再踏上一步,向内特挥来一拳,但姿势有点别扭,内特一闪,拳头错过他的头部,打中他的肩膀,剧痛传遍他的手臂。又一拳打中他的肘部,他感到有骨头断了。
“肮脏堕落的异教徒!”安德鲁啐道。他双眼圆整,眼神狂乱,声音含混,像是要被自己的愤怒淹死了。“怎么敢扰乱我主的计划?怎么敢毁灭我完美的这一天?”
他收回腿,一脚踢中内特的腹部。内特吐出一口气,勉强抓住了安德鲁的腿。安德鲁向后一跳,拖着内特向前走。安德鲁调整重心,飞起另一条腿,踢中内特的大腿。内特惨叫一声,肾上腺素给他力气,他将安德鲁掀翻在地。
内特跳到安德鲁身上,劈头盖脸就是几拳,但安德鲁似乎毫不在意,他抡起胳膊,狠狠地几巴掌扇在内特的头部侧面。内特一个头槌敲下去,脑门磕在安德鲁的鼻子上,安德鲁的后脑勺“咣当”一下砸在地上。安德鲁的双眼失神片刻,鼻孔淌出鲜血,内特撑起身体退开。
内特从门口的工具桶里抓住一根摸起来最有分量的东西,抡圆了砸过去。安德鲁已经起身,刚好扑了上来。铁锤敲中他手掌边缘小拇指底下的位置,内特看见安德鲁的手掌挤压变形。
安德鲁惨叫一声,抡起另一条胳膊。这算不上一拳,只是愤怒而疯狂的乱打,但这一击像棒球棒似的打中了内特。内特踉跄后退,房间在眼前旋转。脑袋挨得太多了,他心想。他两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