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她才找回一点神志,撑着路边的花坛起身,冲出去就要拦车,“我要去机场!”
“年小姐!”
丁山吓得神形
俱灭,抬手就将年舒扯了回来,“红灯哇!”
几辆大货车从他们身边堪堪擦过,喇叭声响得像催命的符咒,年舒愣了一下,旋即,哇了一声,哭出来——
“你说,要是我也被撞了,他一个人在黑暗里是不是就不那么害怕了?!我真的是很蠢,我又笨,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以前一个人走,不会觉得辛苦。
可是自从有了他的陪伴之后,再度变成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格外的艰辛。
艰辛到她都已经要走不下去了。
丁山狠下心,拦住出租车一把将年舒塞了进去,砰地关上车门才坐到前面,“妈的,你是年舒,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他妈的给我振作点!”
年舒浑浑噩噩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声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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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乔司南包了v候机室下来,所有人都坐在里面,焦灼,不安。
年舒坐在冰凉地地板上,靠着厚厚的钢化玻璃,任凭身后的夏唯朵和黎洛将毯子一床有一床地裹在自己身上,却还是冷得发抖——
原来,有一种冷可以从心里慢慢地渗透出来,除了那个注定的人,谁都驱散不了这样的寒。
“要不要喝杯咖啡?”,夏唯朵问她。
“嘘——”
年舒头也不回,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鸦青色的天空,“别说话,说话我就看不到飞机了。”
黎洛拉过夏唯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都已经苍白无力,谁也救不了她。
两个女人很有默契地退开,将这一方小天地再度留给年舒。
夜空里不断地飞机的夜灯闪过,她执着地仰着头,努力地,努力地仰望着属于她的那一抹光。
德国到洛城,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她一秒一秒地数着,一秒一秒地熬着
多数一秒,就觉得自己离他又多近了一点。
可多数一秒,又好像自己离他又远了一点。
又远又近,又近,又远
她多久没有见到他了?!
好像是半个月?!
可为什么已经久到她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久到她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
天空由青色转黑,最终慢慢转白,天际处的第一抹光打到眼睛里的时候,将她流了一夜的泪凝固住——
年舒起身,顾不上穿鞋,也顾不上叫人,那架飞机已经慢慢降落,停靠在了包机的位置——
足下地板冰凉,她却不要命地往前跑,特殊通道被打开,她踩着冰刀一样的室外地面狂奔而去——
急救车早已停在跑道边上,一闪一闪的光像是在催促她快一点,再快一点。
那光让人心悸,却又心安。
巨大的气流吹散了她的发,苍白的脸色也不能因为阳光而温暖分毫。
飞机慢慢地落在跑道上,向前以不低的速度平稳地滑行着——
明知道追不上,可她还是努力地,努力地去追着——
脚被磨破了,生疼。
那么他的膝盖会是有多疼?!
只会比她更疼,更疼吧
飞机终于停了下来,梯子降落,年舒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最后咚地一声,跪在了病床前——
他看起来,很不好,很不好。
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色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