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对方此等冒进的举动。
他之所以让开道路,不过是不想那些将士平白折了性命,可不是当真认为离阳必败无疑。
他如今的举动固然犯了大忌,但此战过后,离阳纵然胜,也必然是惨胜,必定需要他这位军中威望极高的大将军稳定局面。
再不济,以他陆地神仙的境界,离阳也未必当真会拿他如何。
看着太安城内钦天监的方向,他喃喃道:“也不知,今日会有多少尊陆地神仙陨落于此。”
太安城本算不大大城,然而离阳立国两百余年,尤其是一统中原之后,不断地修缮下来,此刻已经成了当世少有雄城。
不过,如今这本该繁华富贵的太安城倒是一片萧条,满大街的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烟气。
挨家挨户都是门窗紧闭,不露半点声响。
当然,影影绰绰的,有无数道视线从各种缝隙中透出,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地看着徐川等人。
便是这么几个人,将这偌大的太安城吓得如此测测发抖吗?
徐川一行人穿过东南大街,没有去皇宫,而是直接去了钦天监。
今日,钦天监一战后,才是真正决定离阳生死的时刻,与皇宫内那位如今的离阳皇帝并无太大的关联。
此刻,皇宫内,赵楷悠悠然的倒了一杯水酒,一饮而尽,酒水洒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滚滚落下。
整个大殿内,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他呵地笑了一声:“皇权,好一个皇权,这就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皇位吗?当真可笑。”
一杯又一杯,醉意浮上心头,他满眼阑珊地看着宫外某处,随后,砰的一声,倒头便睡在了龙椅之上。
等他醒来,想必,便已经有了结果。
徐川等人一路走向钦天监,沿途不见一人。
李淳罡笑骂道:“这离阳看来当真是气数已尽,全然指望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续命吗?”
徐川笑道:“有李老前辈在,仙人之下,谁能敌之?”
李淳罡摇了摇头道:“你可别给我戴高帽,离阳还是有些底蕴的,我若是一人,哪能这般大摇大摆地压的整个太安城鸦雀无声?”
姜泥揶揄道:“你这自大的老头,也有这么谦虚的一天呢?”
轩辕敬城看着几人笑闹,嘴角亦是浮现些许笑意,他们这一群人倒是丝毫不知道紧张为何物。
不远处,钦天监标志性的建筑物已经在望,隐约可见一块“通微佳境”的匾额。
吴素远远望着,心中的剑意越发的汹涌。
当年要谋害她儿子的主谋,便是此处。
一旁,曹长卿亦是心潮波动。
三次入太安城皆无功而返,想必今日,定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为当年西楚灭国之事做个了断。
南宫仆射紧了紧腰间双刀,她已经感受到了那股熟悉又厌恶的气机。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在前方。
体内气机如长河一般急速奔流,周身气势缓缓升腾,只待片刻后的雷霆一击。
此刻,钦天监内深处,有一座社稷坛,左右铺有出自广陵道的五色土。
此为通天台。
数百修道士以特定的方位遍布四方。
一位中年儒生主持着各项事宜,他虽然断了一臂,但依旧将一切安排得条理分明。
他自然便是谢观应。
而在他一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亦是偶尔出手查漏补缺,将阵法逐渐完善。
竟是那黄龙士。
此刻,他毫无伤势在身,修为境界似乎也更进了一步。
通天台另一侧,一位年轻官宦静静地站着,仿佛一位幽灵,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