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风雨,我们一起渡过: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第2/4 页)

汉广》为孩子们取了名。”她脸有些红,一抹笑挂在嘴角,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却有些发懵。这首诗写情之深切,痛入肌肤。诗人追求汉水边的女郎,汉水深长宽阔,游泳也到不了对岸,筏子也划不到她身边。最终追求失败,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还要为她割草把马儿喂饱。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是为谁在求思泳思呢?我抱起小小的人儿,看着他传承自父亲的浅灰眼珠,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他小时候,那个会撒娇会耍小把戏会赖着让我唱歌的小孩。二十多年如白驹过隙,眨眼,当年的别扭小孩也有了自己的血脉。走时他说过会幸福,如今,幸福就在那个如解语花的妻子和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上。

门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扶住门框不置信地打量我。“艾晴,你回来了……”

我站起,微笑着看他,鼻子有些酸。

他急急向我走来,那阵势,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会拥抱我。想到他妻子还在旁边,我有些犯难。还好,两个孩子帮我解了这个难题。肉呼呼的身子扑进他怀里,挡住了他冲我伸来的手。

他的妻也站起,笑盈盈地看着两个孩子在父亲怀里滚作一团。她上前将孩子拉开,对着丈夫说:“妾身带孩子去洗澡,在院中玩了一日,满身尽是灰。”又回头对我点点头,“艾晴姑娘,妾身先告退。”

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如此识大体的女子,难怪能让弗沙提婆浪子回头。

等屋里只剩我们俩了,我仔细看十一年后的他,他比年轻时更壮实,蓄起了龟兹男人流行的两撇小胡子,眼角的皱纹明显,笑起来时有丝沧桑感,男人的成熟魅力散发地淋漓尽致。

“老了。”他笑,又露出招牌的挑眉动作,“哪像你,永远年轻。”

“不老啊,正是最有魅力的年龄呢。”我也笑,能看到幸福的他,真好。

“果真还戴着,看来没把我忘了。”有丝难掩的鼻音,他低头吸一吸鼻,又抬头笑。

愣了一下,看到他盯着我的脖子,才明白说的是那块玉。眼睛落在他颈上,看到他也戴着,只是绳子有些磨得发黑。

想说点什么,却怕张口,眼泪就会滚落。他长臂一伸,把我搅进怀。我正要挣扎,头顶传来他颤抖的声音:“别动,让我抱一下。知道你不是为了我回来,只想这样抱一抱你。”

心中感动,潸然泪下,任他抱了一会儿。怕时间久了被他妻子看到,偷偷擦去泪,提醒他:“真是有眼光,挑了个好媳妇。”

他果真放开了我,侧过脸用手背抹一下眼角。回头对着我,抿一抿嘴:“几年前跟小王舅去长安进贡,救了晓宣。她本是世家之女,因战乱不得不卖唱为生。”他嘴角挂上温柔的笑,“一个弱女子在那样困厄中也能笑着面对,让我想起你的坚强。而且,她的眼睛很像你。”

我吸一吸鼻子:“弗沙提婆,好好珍惜她和两个孩子。”

“嗯。”他点头,有些感慨,“如今我也有拼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了。”

问出最想知道的事:“罗什他……现在如何了?”

“你是回来救他么?”他微微叹气,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只是,也许来不及了……”

我心一凉,地怎么在转,被他一把扶住。巍颤颤地抓他的袖子:“他……他已经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