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口袋里掏出照片,眼前这个叫大卫的男子也在照片上,恰好站在母亲身边,只是脸上的皮肤更平滑一些,肚子也更小一些。
我的指尖掠过母亲的脸颊。内心滋长的希望已凋落。如果母亲,父亲,或我失去的朋友还活着,他们肯定会在门前迎着我们。我早就该猜到在艾玛尔身上发生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我叫大卫。佐伊应该告诉过你们了,我是基因福利局的局长。我会尽最大努力跟你们解释一切,第一件要解释的事情就是,伊迪斯·普勒尔在视频里所说的只是部分的真相。”
他说“普勒尔”的时候,眼光飘到了我身上,我内心的期许令我浑身一颤。自打看了那个视频后,我就急切地盼望知道真相,这个真相马上就要揭开了。
“她只说了为了达到我们的实验目标所需要提供的信息。”大卫道,“从很多方面来讲,她所说的太简化,太省略,有些内容甚至是对现实赤裸裸的歪曲。既然你们都来了,我想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你们一直说实验、实验的,到底是什么实验?”托比亚斯问。
“我正要说说这个实验。”大卫回道,眼睛看向艾玛尔,“他们向你解释的时候是从哪儿讲起的?”
“从哪儿讲起并不重要,再怎么解释,也没法变得容易接受。”艾玛尔边说边抠着指甲边缘。
大卫想了一会儿,轻咳了几声:
“很久以前,美国政府——”
“美什么?”尤莱亚抢着问。
“美国是个国家,”艾玛尔接过话,“还是一个大国,它有明确的疆域,还有自己的政府机构。我们现在就处在美国的领土上,这个问题以后再说。长官,您请继续。”
大卫把拇指按在掌心中,按摩着自己的手,看样子是不怎么乐意别人打断他。
他接着说道:
“几百年前,这个国家的政府开始对激发国民身上特定的良好行为感兴趣。当时的研究表明,某种基因可能是导致暴力倾向的部分原因,这种基因叫‘谋杀基因’。除此之外,不同的品质都与不同的基因有关,比如懦弱、虚伪、愚昧,等等,总之,这些基因导致了社会的无序。”
我们的教育告诉我们,派别制度的建立是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人性瑕疵的问题。很明显,大卫口中的人不管是些什么人,他们也相信这个问题的存在。
关于基因我懂得不多,只知道我能看到的——孩子们的长相是遗传自父母。至于单个基因和谋杀、懦弱或虚伪等人性有关,我觉得难以想象。说在人体中找到它们准确的位置,实在是匪夷所思。可我又不是科学家。
“当然,决定一个人个性的因素有很多,比如成长环境和教育方式。”大卫继续说道,“我们的国家当时已安宁和繁盛近百年,我们的前辈依旧想通过改善基因来降低不良个性的存在。换句话说,他们是要修改人性。”
“基因修改实验就是这样开始的,这个实验是否见效,本来要经过几代传承才看得出。可当时的实验根据不同的家庭背景或行为举动,在普通民众中选出了大批的人,这些人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把修正的基因传给后代,好让自己的下一代变得更好一些的机会。”
我扫视了一下他们几个。皮特撇着嘴,显出不屑之色;迦勒满脸愁容;卡拉张着嘴,像是急着从空气中吞进她想知道的真相;克里斯蒂娜单眉上扬,一副怀疑的神情;托比亚斯一动不动,垂目盯着鞋子。
我却觉得自己并没听到什么新信息,他说的一切和派别形成的原因都是相似的,只不过品德划分派别变成基因操控罢了。我理解这种做法,甚至在某些方面同意这种做法,可它和此时站在这里的我们又有什么关联?
“当基因操控实验渐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