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第2/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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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难受,于是叫布利斯把茶、姜汁酒、阿司匹林和杂志给他送到楼上——她数了一下,叫了她二十三次。结果,布利斯被他传染了,但他要赶飞机,他让她起床,开车送他去机场,而她照做了。莉莉还给我们讲了一件关于卡尔的滑稽事。他嫌莉莉做的饭不好吃,于是决定用他母亲的方法做土豆饼,他把面糊撒在炉子上,结果面糊粘在上面了,一气之下,他把一整碗面糊摔在厨房墙上,说这些事该她来做,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去吃麦当劳了,留她一个人收拾残局,她还要给孩子喂饭、洗澡。因为爸爸吹嘘的晚餐泡汤了,还大发脾气,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两个孩子受到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萨曼莎讲起她的冰块托盘可以唠叨二十分钟,它们老是咯咯作响,还总碰着她的头,可辛普就是不让她买新的。玛莎的喋喋不休则是关于乔治手里的任何一件工具都可能造成受伤事故。前两天,他的锤子从梯子上掉下来,正好砸中了杰夫的头,结果缝了十针。肖恩坚持每天都要换新床单;米拉缠了一年诺姆,他都不愿教她开车。和这些相比,冷战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没有人提出要改变这种情况,也没有人敢挑战男人们提要求和掌控的权力。只有玛莎公然嘲笑她的丈夫:“他没用,笨手笨脚的!”然后就笑了。听到别人的固执和愚蠢时,其他女人也只是摇摇头,笑笑。丈夫和孩子一样,有自己的怪癖,女人只能去容忍他们。即使真的争论起干净的床单、滑动的冰块托盘或汽车驾驶课这类问题,也是在夜深人静时,在家里悄悄进行的。她们坐在阳光下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玩耍时,从不提这些事。女人们确实很亲密。可是,当萨曼莎的手上长满皮疹时,或者娜塔莉下午就开始喝酒,拎着她的黑麦威士忌瓶子从这家走到那家时(除了在晚宴上招待男宾时,主妇们是买不起酒的),没有人去追问原因。那天布利斯跑出家门,大声嚷嚷着,让谢丽尔别在马路上骑自行车。布利斯的声音很失控,听起来歇斯底里的,但大家就像没听见一样。因为她们有时也会这样声嘶力竭地喊叫,当洗衣机冒水的时候,当培根烤焦的时候,当约翰尼磕破头皮的时候。每当这时,诺姆、保罗或是汉普就会打电话来说他们会很晚回家,因为他们要去参加一个行业晚宴、商业会议或员工聚会。

如果她们都坐在米拉家的厨房里,布利斯正津津有味地讲着比尔蛮不讲理的故事,比尔突然探头进来,问布利斯是不是在这儿,她就会赶紧跳起来离开,临走还一边笑一边挤眉弄眼,大家都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联想到什么。

对于她们来说,这里有两种世界,一种是男人们在的世界,一种是只有女人和孩子们的世界。在她们自己的世界里,她们互相陪伴,互相倾诉。她们通过幽默和不必言明的理解互相支持,互相关心,互相证实自己的合法性。米拉觉得,她们对彼此的重要性大过她们的丈夫。她很想知道,若没有彼此,她们能否生存下去。她爱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