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断绝关系(1)(第2/2 页)

酒是好酒。我双手持壶,毕恭毕敬给爹斟上。

爹仰脖子一口喝干,并不看我,顾自拿过酒瓶,给自己又满满到了一杯。

我和我娘对视一眼,心里不禁揣然。

爹只要喝醉,必定闹事。

果然,三杯酒后,我爹睁着朦胧的眼,看着我突然咧开嘴一笑。

这一笑就像阴霾漫天的日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丝金色的阳光,我赶紧倒了一杯酒,恭敬地说:“爹,我敬你。”

我爹浅尝辄止,问我道:“你现在混得如何?”

爹用了一个“混”字,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在我们老家这块地方,但凡使用一个“混”字来评价别人的生活,绝对都是不屑和看不起。

我认真地说:“还行,我运气好。遇到了贵人。”

“是么?”我爹瞧我一眼,问道:“什么样的贵人?”

我便将孟小冬的事说了一遍,我特别注意一下用词,没有说孟小冬是个美女,只是说她是个事业有成的女老板,当然,我特别强调了一下,告诉我爹说,孟小冬也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们算是真正的老乡。孟小冬的成功离不开徐大官,因此我很自然地将徐大官也说了一遍。

我爹哦了一声说:“你说的这个徐大官我也晓得,他爹也是我们这块地儿上的人。”

我看着爹的神情比刚回来时要明亮了许多,知道他的心情也一定是好了许多。毕竟我出去打拼已经成了既定事实。纵使我爹如何反对,也无法再改变了。

我爹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何况这年头出去打拼是唯一的一条路,呆在家里不但没事可做,就是想像他一样,去做一个打石头的工人,未必就会有我的岗位。

我们父子开始了我十九年来最和谐的一次聊天,我摸出两万块钱递给爹说:“我赚来的钱,给爹您买点补品。”

我爹居然笑呵呵收下,将钱递给我娘说:“孩子赚来的辛苦钱,收好,等他娶老婆的时候,要大把钱花。”

我摇摇手说:“这钱是给二老买点补品吃的,至于我娶老婆,不用二老担心。我有办法。”

我爹又哦了一声,深深地看我一眼问:“苟胜利他人呢?”

我爹认识苟麻子,就像苟麻子他爹熟悉我一样。我们两个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苟麻子小时候家里是炸油条出身的,我小时候没少吃过他们家的油条。而苟麻子每次来我家,手里必定会提着两根油条过来。

“在成都。”我老老实实地回答爹的话。

我爹惊异地问:“他怎么去了成都?”

我不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爹,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他是出差,在成都要呆一阵子。”

“你们是一个工厂的?”我爹问我。

“算是,也不是。”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灵光一闪说:“我和他的公司有关联。但我们不在一起。”

我爹兴致盎然地问:“你是做什么的?苟胜利又在做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我现在在给一个银行行长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