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露了马脚(第2/3 页)

警察也要回家过年。”我爹顾自找来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递给孟小冬说:“天气冷,喝杯酒暖暖身子。”

我这才注意到孟小冬穿得非常单薄,但凡在深圳的人,都对寒冷的概念很陌生。深圳这座海滨城市,常年被海洋的季候风吹拂,温度总是维持在二十几度左右,最冷的时候也在几度之上,这对于像我们这些曾经领略过零下温度的人来说,深圳就是冬天的天堂。

孟小冬在深圳十多年,她几乎没回来过。老家的一切在她的印象里已经逐渐陌生。因此她这次回来,甚至没有准备御寒的衣服。

孟小冬接过我爹递给她的酒,迟疑地看着我。

我头也没抬地说:“你想喝酒喝,一杯酒,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孟小冬就听话地将酒喝了,小心地看了看我爹娘,微微笑了笑。

我娘从她进来就一直没出声,这时候她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拿着一件大红的毛衣出来,披在孟小冬的肩上说:“姑娘,天冷,别冻坏了。”

孟小冬感激地笑,将毛衣紧紧贴在身上,无限幸福的样子说:“好温暖啊!”

我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她一脚,她转过头来看我,狐疑地问:“你踢我干嘛?”

这下将我推到了尴尬的绝境了,我仰脖子灌下一杯酒说:“我没有啊。”

我娘瞪了我一眼,骂道:“小子,老实点。你心里捣鼓什么鬼名堂啊!”

我爹笑眯眯地说:“他们小孩子的事,你管个屁!”

孟小冬就抿嘴笑起来,得意地白了我一眼。

我娘试探地问:“孟姑娘,听说你也是这里的人?”

孟小冬轻轻笑道:“是啊,只是我在深圳十多年了,老家的话都快忘记说了。”

孟小冬一直说普通话,这让我听起来很刺耳。在我们老家,说普通话的都是异类。比如苟麻子回老家来,就曾经操着一口夹生的普通话与街坊说话,被街坊一顿奚落,至今在我们这条街上传为笑谈。

我与苟麻子不一样,我的脚只要踏上老家的土地,老家土话就会如滚滚长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我娘就是因为听着孟小冬的一口纯正普通话而心生怀疑。好在孟小冬是冰雪聪明的人,她一听我娘的话,就明白我娘的潜台词。因此我娘在问过之后,张口结舌问不出第二句话了。

我娘是个老实的家庭妇女,年轻的时候在街道办的纸盒厂糊过盒子。我几岁的时候,就在纸盒厂与苟麻子认识了。苟麻子的娘也是纸盒厂的工人,我们娘在纸盒厂干活的时候,正是我和苟麻子还没到入幼儿园的年龄,却是恨不得翻天倒地的时光。

我娘问不出话了,我爹恰好在这个时候接上了话。

“小冬,哦,我就叫你小冬了啊。”我爹抿了一口酒问:“我听王者说,你们合伙开了家推拿店?”

孟小冬一愣,转头来看我。

我赶紧使着眼色,轻轻咳嗽一声。

孟小冬立马明白过来,笑吟吟地说:“是啊,店不大,也算是创业阶段。”

我爹大手一挥说:“我支持!年轻人,就应该闯。”

孟小冬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我感觉脚面上一阵压力,低头一看,发现孟小冬已经脱了鞋子,将一只脚压在我的脚面上,不动声色地踩我。

“小冬呀,你今年多大了呀?”我爹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我紧张至极,我爹这是司马昭之心啊。

我拦住我爹说:“爹,问女孩子年龄是很不好的。”

我没说“不礼貌”三个字。我是儿子,不能指责老子说话。我爹的脾气我太懂了,惹得他恼羞成怒,他不跳起来就怪了。

果然,我爹没生气,只是瞪我一眼说:“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