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从里面出来,我能远远的看到甜姨站在一边,东张西望地找寻着我。
有邱光在,甜姨也在,他们就不可能会合计起来骗我入套子。即便邱光有此心,甜姨未必会配合他。所以我坚定,邱光没骗我,确实是甜姨在找我。
我从超市出来,手里捏着一支矿泉水,看着他们笑。
邱光扫我一眼说:“看不出,你这人心里鬼点子蛮多,怕我设套啊?”
我毫不掩饰地说:“邱所,你莫怪我。现在多点小心,总比后悔要好。”
说笑着话,一起进了茶楼。
茶楼是邱光的一个关系户开的,特地为我们准备了一间雅室。但见檀香缭绕,轻乐菲菲,洁白的墙壁上,挂着名人雅士的墨宝。当中一张奇形怪状的茶树兜,流光溢彩。树兜上几只茶杯,洁白如雪,如天尽处几只飞翔的雁。
插兜边,一只电水壶,已然烧开了水。
邱光亲自执壶,一板一眼,气定神闲。茶水未见,茶香已溢。雅室内一片氤氲气氛,人便被包裹在茶香里,心恍如找到一块停泊的码头,刹时清净下来。
泡的是普洱,且是熟普。所谓熟普养胃,原来为茶道之说,现在确实如此。毕竟熟普非一朝一夕可饮,得有年份。而且熟普之内,含不得化学添加剂。比起闻起来清香,喝到嘴里却寡淡无味的铁观音,此茶确为上品。
茶汤浓郁,茶香如丝。雅室里除了煮水的声音,鸦雀无声。
邱光先言,道:“饮茶!”
我伸手端起茶杯,大拇指与食指把住茶杯口,无名指拖住杯底,中指便张开来,恰如一朵兰花。
茶汤入喉,温热如线,直穿肚腹。浑身便舒畅起来,仿佛所有毛孔在一瞬间打开。
“知道梁大地为什么要告你不?”邱光不动声色,单刀直入地问我。
我摇摇头,骂了一句:“有病。”
“确实有病,且病得不轻。”邱光笑,给我续杯说:“没有我,他当然办不了事。”
“邱所的意思,梁大地告我,是你的主意?”我不满地问。
“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邱光一直微笑,荣辱不惊的神态。
我便去看甜姨。甜姨从我进来,一直闭口不语。
她看到我的目光转过去看她,自然有些慌乱,想要躲避,轻轻叹息一声。
我说:“邱所,梁大地说我诈骗,证据何在?你们总不能搞个冤案出来。”
邱光说:“冤案不冤案,等着调查出来后才有结论。既然有人要告你,自然有证据。至于你是不是诈骗不要紧,先去看守所呆一段时间,等都查清楚了,不就一切都明朗了?”
我心里一急,辩白道:“你们这样做,不是违背了疑罪从无的原则了?”
邱光咧嘴一笑说:“我管不着了。”
我气急败坏地嚷:“你们就不怕别人告你?”
“告我?”邱光冷笑起来,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兄弟,人家的执法办案,你拿什么去告人家?案子办错了可以纠正,放走了一个嫌疑犯,才是重大失职啊!”
我知道说不过邱光。就好像我们之间横着一把刀,刀把子在他手里,我握着的是刀口,任我力量如何大,人家只要抽动刀把子,我便会手指尽断。
“你为什么要帮他?”我狐疑地问。
“因为你让别人失望了。”邱光说:“当然不怪你,你年纪小,很多东西不懂。所以今天约你来,是要给你一条出路的。”
“出路?”我疑惑地问:“什么出路?”
“这个,你可以问问甜姨。”邱光终于说出目的。
我再去看甜姨,这次她不回避我了,迎着我的眼光而来,轻轻说:“王者,你被孟小冬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