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县公安局会议室。
刚刚在拆迁现场的县委县政府领导,以及扬言要终止合作的赵燕等人都在。
不用夏扣龙招呼,他们也一定要来,必须要来。
除了少部分人是因为好奇,绝大部分人则是因为愤怒,那种被当众羞辱后产生的愤怒。
他们可以接受被一个年轻人在学历上碾压,在职务上超越,甚至也可以坦然承认对方在工作能力上比自己强。但却无法接受自己在“不要脸”上会输给一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
“你看,我晕倒了!”
“你看,我就是装的!”
“那又怎么样?谁能说我是装的?你们知道我是装的,我也知道我是装的,我也知道你们知道我是装的,你们也知道我知道你们知道我是装的。但我不在乎,我依然就这么装了。”
“装的坦然,装的毫不掩饰,装的......毫无心理负担!”
周严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你们会的,我也会,而且比你们做的更好,更彻底。因为我可以比你们更不要脸。
这真是杀人诛心!
“我真的没有打他!我没疯,也没喝酒,他是县委副书记,我会不知道打他有什么后果吗?”
周德宝的声音大的近乎是在咆哮。愤怒和憋屈快要烧光了他的理智,所以即使面对这么多平时他都需要小心巴结的领导,都忘了收敛。
但没人计较他的态度。就连平常注重自己的权威,并对周德宝这样的人从无好脸色的夏扣龙,都没有因为他的放肆而生气。
会议室中,弥漫着一种叫做同病相怜的情绪。
“德宝,夏书记和刘县长都在这呢。别大喊大叫的。像什么样子。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和各位领导说一下。你真的没打人,那谁也不能冤枉你!”王栋梁首先开口。
“是嘛,周总,你是企业家,还是区人大代表,谁也不能凭空诬陷你!冷静一下,不要这么激动!”张子平也劝说。
周德宝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总算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他说他可以比我不要脸,比我玩的埋汰,比我敢玩命!真的,他就是这么说的!我要是撒谎,我是小婢养的!”周德宝生怕大家不信,赌咒发誓都用上了。
没人说话,因为大家都相信。
但问题又回到了原点。相信又有什么用呢?周严是县委副书记,这就意味着不能使用警方办案那一套。
要求上级纪委介入?理由呢?
人家是“受害者”,是兴南县委副书记,你们兴南班子不相信自己的副书记,却要相信一个所谓的拆迁公司老板?
那样的话,你们县委县政府也该好好整顿一下,换换人了。
何况人家也有根脚,不是谁都能随便摆布的。
“要不,你和周书记当面对质?”有人出主意。
“啊?!”刚刚还义愤填膺,像是马上就要去和周严拼命的周德宝咽了咽唾沫,愣是没敢接这个话茬。
稍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周德宝就敢肯定,搞什么当面对质,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
别说周严的副书记身份,就凭这家伙既能对自己下狠手,又能如此不要脸,“打嘴仗”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啊。
刘志明摆摆手:“一个县委副书记,一个区人大代表,当面对质,成何体统。是嫌咱们闹的笑话还不够吗?!再说了,对质又怎么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能对质出什么结果?”
“对了!那块砖头!”周德宝忽然兴奋起来:“砖头上有指纹啊,公安局不是能查指纹吗?还有,公安局不是可以验伤吗?验伤啊!”
魏强脸色难看:“验伤,验什么伤?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