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阿爹你问这些。是想到那日方叔提到的,他们家的长子?”
“对。”
或许是李樟此人太过正经严肃,李卑枝性子也更虽他,少年老成,谈到自己的婚姻大事,也没有过多羞涩。
李樟露出个笑。
“你方叔谦虚,他们家长子当年和你参与过同期殿试,最后成绩不算太差,乃是第二甲,现在正在大理寺任职。”
竟是和她同期殿试。
当年殿试,她为榜眼,赵青舟是探花。李卑枝没有深想,“所以阿爹你的意思是?”
“是你的意思。今日方家夫人送来拜帖,想来也是对你有意。”
明明是在讲她的婚事,李卑枝却想到忽然想到在偏僻地域住着的窈娘,又想到暗地不知底细的方辽,遂接话:
“那便去吧,我也不急着走人,多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事。”
李樟看着李卑枝的眉目,和孙水云有几分相似。他觉得时间难免过得有些快,仿佛不久前,大女儿也没出嫁,两个乖乖女绕着院子放风筝,他则和云娘在一旁看着。
可转眼回到现在。
大女儿成了贵妃娘娘,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而小女儿也到说亲的年纪。
“你若是不喜欢,也不必强求。总归来说,你爹挣的家产,能养活你一辈子了。想嫁就嫁,不想嫁就留在府中。”
“好,多谢阿爹承诺。”
李卑枝丝毫不意外李樟会说出如此话来。
她双眸含笑,这才带了几分孩子气,卸下在外的稳重和戒备。
“话说这些事怎么是阿爹你来讲,阿娘呢?”
一般人家这种事,多半是娘亲同女儿掰扯,更何况李樟本身就不善言辞。
倒是稀奇。
李卑枝在心中想。
果不其然,李樟面上流露出尴尬。
他伸手碰了碰鼻子,有些不自然说道:“你娘她同我怄气,她觉得现在讨论这些为时过早,但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更何况方家的拜帖都送了过来。”
在有关孙水云的话题上,李樟的话就不自觉多了起来。
“她就是舍不得你,才不想同你讨论这些。”
李卑枝觉得有些好笑。
她阿姐的性格随了阿娘,两人都很跳脱。只是上次去宫中见了阿姐,倒是觉得她收敛不少。
“原是如此,这倒也符合娘亲的作风。”
李樟面部动了动,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我要交代的大概就是这些,方夫人送来请柬,放在管事那,具体的你可去问他。”
“好。”
李卑枝回答后,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而是站在原地,趁着李樟还闲散着,问了问他同方辽的关系。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怀疑方辽此人,手脚并不干净。”
李卑枝将方辽和南几城中的事全部告诉李樟,但她并没有告诉李樟,窈娘的故事。“所以阿爹,我需要暗中找证据。”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精致的绣花上还沾着暗色的草绿。
应该是蹭到哪里了。
主座上的男人看着小女儿,半晌开口:“……枝儿,我知晓你是采诗官,但莫要次次以身试险。”
见李卑枝低头不看她,李樟知她心有顾虑,因此特意放缓了语气。
“我虽和方…兄是好友,但我更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女儿,她没有必要骗我。你同我所讲之事,是听别人提起,并无证据。若是最后方兄无罪,你可得给方兄道歉。”
“但若是他有罪,你也莫要顾及什么。”
“再说说你,怎么又掺和进这种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