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说的是自己的身体，他眸光黯然，眼底闪着几分自嘲，苦笑道，“我也一直以为，我是个聪明人。我能审时度势，清晰的分辨京城的局势，让凌家站稳脚跟，也能看穿凌家旁支，那些人的心思，一一将他们击破，不给他们一点机会。可却唯独，看不透她……”

夏绯眨了眨眼睛，笑着摇头，“您看不清的，不是别人，是您自己。”

凌君鹤抬眸，不解的看着夏绯。

夏绯道，“四爷已经坚持了二十多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这二十年，是什么让您始终如一的坚持自己的？我一直以为，能坚持二十年如一的人，一定会是个非常坚韧不拔，意志坚定不移的人。可四爷是年纪大了吗？”

一句年纪大了，让凌君鹤面露窘色。

其实，他没有夏绯说的那么好。

什么二十年如一日，始终坚持如一啊？

他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苟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如果连这一点坚持都没有了，他……要靠什么苟活呢？

虽然，他确实一直坚定的选择相信自己爱的人，但他真不觉得自己这种愚钝值得人赞赏。

万一，他的坚持是错的呢？

二十多年来的努力，其实是个笑话呢？

夏绯似乎看出了凌君鹤的心思，低声道，“四爷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被人笑话吗？”

凌君鹤迷茫的看着夏绯，没有出声。

夏绯继续道，“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嘴上说你相信她，可你这些年来的做法，却没有一件是真的支持她的。”

凌君鹤皱眉，想反驳，却被夏绯打断，“如果你真的想帮她，想要让她沉冤得雪，就应该让自己强大起来，去找出当年的证据，证明她是无辜的，而不是自暴自弃，让自己像个废人一样。”

凌君鹤一言不发。

夏绯说的对，他就是窝囊……

事实上，他当初不是没有努力过，可他没有立场。

她走了，还嫁了人，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和信心。

他所做的一切，像个笑话。

向来心高气傲的凌君鹤，年轻的时候，可是人群之中最闪亮的存在。

他的智慧和才能，京城无人能及。

可她不相信自己的本事，不辞而别就算了，还……

“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遭遇了什么，才会从一个小仙女，变成了夏庆阳口中那般不堪的女人？”

凌君鹤茫然的看着夏绯。

“你不知道，所以，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却没有真正考虑过她的感受。我想，这才是她离开后坚决不回头的缘故。”

那一瞬，凌君鹤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画面。

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以及出事之后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