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宁轻霜已经抛下他一次,这回,他想为他们之间加注别的筹码。
“我怎么不会管你!”
宁轻霜几乎是立刻尖叫出声。
“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什么啊,江闻璟捂脸。
宁轻霜还在说,但江闻璟已经不想听了。
“宁轻霜。”
他打断她,站起身来,和她面对面站着。
这个人失去了记忆,和他记忆里的宁轻霜完全重合了,好像那日大雪下与他相见的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是宁轻霜能忘,他怎么能忘呢?
他们空白的好几年,错过的好几年。
甚至连他们朝夕相对的从前,都是由其他人促成,由其他人掌握,所以那纸婚书撕毁的时候,他们断的也那样干净,宁轻霜走的那样决绝。
他不想,也绝不要。
他想要的更多,他要主宰自己和宁轻霜的命运。
一纸婚书可以轻易销毁,那他就要更牢固,更长久的东西。
他想要情,想要爱,想要宁轻霜心里有他。
“宁轻霜,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啊?”
这话藏在他心里已经许多年,是少年时代便暗生情愫,突生变故后压抑许久的疑问。
他曾经一度自傲的以为,宁轻霜喜欢他喜欢的要命,不然不会为了他和别人打架,更不会为了他忤逆皇帝,被罚也不改。
那是宁轻霜怎么说的来着?
他顽劣,故而犯下不少错,有一回失手打伤一名钦差大臣,满朝文武谏言要他给那大臣道歉,然后再重罚。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罚他了,但是他拒不道歉,又被打了二十大板。
宁轻霜就护在他身前,不许旁人打他,生生将大半的板子扛了下来。
后来皇帝说她胡闹,罚了好几月禁足。
她只是昂着脑袋,固执的说她没错,江闻璟也没错。
若不是江闻钰拦着,“昏君”她也是能说出口的。
江闻璟就那么看着她,委屈的想哭。
他没错,他打那大臣,是因为那大臣欺辱良家妇女。
他错了吗?
为什么错了?
明明,父皇也知道大臣的所作所为,却还是放任。
江闻璟不知道,他也曾迷茫过,他也曾觉得是自己错了。
但宁轻霜站出来了,她说他没错。
“江闻璟没错!”
这句话陪伴他走过很多年。
每当他做出些和父皇不一致的事,但他又觉得对的时候,都是这句话在支撑他。
靠着这句话走的现在的他,喜欢宁轻霜。
这是早就该想明白的事。
那宁轻霜呢?
也会喜欢他吗?
也像他喜欢她一样的喜欢吗?
江闻璟不知道。
看着宁轻霜怔愣的双眼,他突然明白了母亲说的话。
这情爱呀,就是叫人难过的。
“算了,不用说了。”
他突然不想等宁轻霜的回答。
他在害怕。
那双眼睛还像个孩童。
那双眼睛忘却了很多,留着空白。
而他,妄想在这空白上书写自己,他妄想同宁轻霜要爱。
他怎么敢的?
忘了北凉王怎么死的吗?
忘了北凉怎么覆灭的吗?
忘了她这几年的痛苦挣扎吗?
江闻璟,你怎么敢?
宁轻霜忘了,你可没忘。
你们江家,就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