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万变。

若是江闻璟真的能和李瑛瑛在一起，不仅亲上加亲，也是宽了外公的心。

此事也并非心血来潮，虽然江闻璟平日不着调，桀骜难驯，可奈何李瑛瑛对他有情呀。

以前是有宁轻霜，现在宁轻霜已然再不能站在他身边，自他回京，李瑛瑛已经邀约过数次，可惜他是个木头。

江闻钰放下奏章，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

「你怎么想的？」

见他不说话，又补充。

「等你和瑛瑛成了亲，我便向父王请旨，让你带着瑛瑛去东境。」

听他这么说，江闻璟差点噌一下站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让他去东境了？

虽然战场危险，死亡如影随形，可他还想着回去呢。

美酒，美景，还有和他一同并肩作战的将士，都在等着他回去。

他瞪着江闻钰，质问：

「兄长是在威胁我吗？」

江闻钰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多想回去，可自从他回京后，梁帝从没说过要他回东境，甚至半点那个意思也没有。

照江闻钰此番说辞，如若不娶李瑛瑛，他怕是难回东境了。

「你在京中坐镇，我在东境杀敌，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有东境大军做赌注，江闻钰在京中也有一份保障，他不信他这么聪明，会想不明白，会意气用事。

谁知江闻钰摇摇头。

「你以为是我将你扣下吗？」

「近来父皇总想起母亲，他找我去过，说战场凶险，不愿你再冒险。」

「听他的意思，大概是想将你永远留在京城，我留了个心眼，说若是你娶妻，有了夫人，不仅往后有人照顾你，你心里也有个牵挂，在战场上必定会更加小心。」

「虽然父皇当时没说什么，但瞧那样子，他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阿璟，这也是我的意思。」

一阵风吹过，将飘雪带到屋里来，落在江闻璟的指尖，很快便化作一点儿水迹。

他瞧着那水迹，明明该说些什么，可嗓子不知怎的，像是含进了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兄弟两人相顾无言。

若是他不娶李瑛瑛，不回东境，江闻钰的太子位有多少豺狼虎豹盯着，他们守得住吗？

江闻璟不知道。

等雪停了，他也该回去了。

「兄长，此事容我再想想。」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江闻钰将手里茶水一饮而尽，嘴角扬起一个笑。

等江闻璟刚出了宫门，他庄子上的两个侍女便迎了上来，脸都是红的，大概已经等了很久。

江闻璟抬手示意二人不要讲话，等又走出去很远一大段，他停下。

两个侍女连忙低声说：

「殿下，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