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顾清闲叹了口气，在战场上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心也并非铁做的，一样会为生命的离世，感到伤感和惋惜，一样会为众生的苦难，感到悲痛和难过。

“你会帮他吗？”

千秋雪读完了信，将信轻轻折好，眸中泛着晶莹的泪光，询问道。

女人的同理心总是很强，会为一篇感人的故事煽人泪下，也会为一句简单的伤亡人数，眼含泪光。

“听你的语气，似乎觉得我一定能帮他，只是取决于我想不想？”

顾清闲好奇的反问道。

“是的，我觉得你肯定可以，因为你根本不是凡人。”

千秋雪笃定道。

她已经和外面那些看似愚昧的人一样，把顾清闲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

“……”

顾清闲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辩驳这个论点，或许说，他有些不忍心辩驳，因为这就像是在撕碎一个小孩子的童话之梦。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顾清闲其实并没有对付瘟疫的经验，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做成这件事情。

“你应该帮他，在交战之际，他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了你，说明他完全信任你。”千秋雪见顾清闲没有回答，便用一种接近劝告的语气继续说道。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陈落行和顾清闲应该是敌人。

可陈落行，却把他如今最软弱的地方，告诉了敌人。

在两军交战时，如果提前知道对方居然有瘟疫困扰，那么但凡心狠手辣一点的对手，便会将瘟疫利用起来。

而顾清闲如果想要利用这个瘟疫，也一样可以让陈落行数十万军队，全部感染了瘟疫，从此不战而胜！

这样的软肋，换做任何一个首领，都不应该将他告诉‘敌人’！

但是陈落行告诉了顾清闲！

陈落行是真的想要救他的子民，超越了他对胜利的渴望！

又或许……这是他提前做好的局？！

顾清闲现在也是十几万人的首领，他清楚兵不厌诈，他必须留个心眼，哪怕对方是堪称最仁义，最守信用的陈落行！

“让我再想一想吧。”

半晌后，顾清闲说道。

千秋雪愣了愣，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遗憾，但她又清楚，顾清闲确实很为难，所以她没有苦口婆心的劝，没有道德绑架，而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顾清闲转身走进了屋内，坐在书桌前，他缓缓闭上眼，在脑海里快速回忆起那日他在院子里读过的医书。

瘟疫，发热，咳嗽，全身发白，五天死亡……

顾清闲凭借这些关键词，拼命地找寻相关症状的疾病，以及相关的救治方法。

没有……没有……

顾清闲翻过一页又一页的记忆碎片，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唉。

顾清闲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难道真的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陈落行跟他可从未有过过节，虽然名义上算是‘敌人’，但其实彼此间并没有争锋相对之势。

顾清闲也不想把路完全走窄了，毕竟如今，皇城已经找到了不少针对他的办法，要想赢的胜利，就得尽量少交敌人，多交朋友。

中立方，如果自己不拉过来，便极有可能让对面拉去！

“他妈的！”

顾清闲骂了一句，拳头重重砸了桌子上。

等等！

突然，猛地他又像是反应了过来，他继续闭上眼，这一次，翻阅的却是【种田戏世录】。

也许，这场瘟疫，并非凡人所理解的瘟疫呢？就像陈惜语的哑巴，并非凡人所理解的哑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