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妹……”幸子看了看在旁默然笑着的雪子说,“倒不太想去。”
“为什么?”
“她说,要是我们三个人都走了,家里只剩下悦子一个人了……”
“可是,悦子她妈,雪妹是非去不可的。反正只有两三天,悦子也会乖乖待在家里的。”
“二姨,你到东京去吧,”悦子以大人似的口气说。她近来也渐渐懂事了,“我会好好儿地待在家里,还有阿春在,我一点也不寂寞。”
“嗯,雪妹去东京,还有一个条件。”幸子说。
“嗬,什么条件?”贞之助问。
雪子只是笑了一笑。
幸子说:“她说不去送行对不起井谷,所以不能不去。可是,去了的结果很可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涩谷,所以她不想去。”
“确实是这样的。”
“不去涩谷不就行了吗?”妙子说。
贞之助表示反对,他说:“那不行,至少要去露露面,否则以后让姐夫、姐姐知道了就麻烦了。”
“所以,她希望我跟姐姐说好,以后叫她再去涉谷一趟,多住几天。这次我先带她回,她说,如果我能做出保证她就去。”
“雪姐,你那样讨厌东京,那就对这次的事不要抱什么希望才好。”
“我也认为一定不行。”悦子接着妙子的话说,“二姨要出嫁是没有办法的,我想最好不要嫁到东京去。”
“小悦,你懂得这些事吗?”
“我是不懂,但是,把二姨嫁到东京那样的地方去,怪可怜的。是吧,二姨。”
“嗬,你快别说了!”幸子制止了悦子,“我是这样想的,那个姓御牧的人是个公卿子弟,从血统上说来是京都人,他现在在东京,只是住在公寓里,说不定可以让他搬到关西来。”
“是的,那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们在大阪一带为他找个工作,也许他会住到这边来。哎,不管怎么说他身体里流淌的是京都人的血,这是确定无疑的。”
“虽然同是关西人,京都人和大阪人的气质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京都的女子不错,男人就不怎样了。”
“喂,喂,你这样带头挑毛病就不对了。”
“可是这个人说不定是东京出生的,又在法国和美国待了那么久,大概和一般的京都人不一样吧。”
“东京那个地方我不喜欢,至于人嘛,说不定东京的人还好些。”雪子说。
关于向井谷赠送什么纪念品,他们商量好了留待东京的欢送会之前去决定,贞之助提议今晚暂且送她一束鲜花。为了买花,吃完晚饭后一行五人提前去神户,在元町买了花。在站台上献花的任务就交给了悦子。
在候车室内,本应多来些人送行热闹热闹才好,但因为井谷故意隐瞒了开车时间,所以场面比较冷清。尽管如此,以她的两个弟弟,即在大阪开业的村上医学博士夫妇和在国分商店工作的房次郎夫妇为首,共有二三十人在场。特意盛装前来的莳冈家三姐妹,顾虑到周围的气氛,一直没有脱掉大衣。幸子走近井谷身旁说:
“今天上午您谈的那件事,实在太感谢了。我已经跟我家先生商量过了,他说临到出国了,您还惦记着舍妹的事,对于您这番美意,真不知该怎样感谢才好。他说即使没有这事,我们三个人也一定要出席欢送会,既然有这个事,就更应该去了……”幸子说过后,贞之助又再三向她致谢。
“哎,我真高兴,你们全家都来了。”井谷非常高兴地说,“那么,我一定恭候你们光临,详细情况,我明天一定打电话告诉你们……”临到火车开动了,她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告别时,又重复说了一遍。
第二天晚上,井谷如约从帝国饭店打来电话告诉幸子:“欢送会定在大后天下午五点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