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九年,二月。
冬雪初融,青草虽然已经冒出了头,但空气中依然传来阵阵寒意。
自新年德嫔惹怒皇上被禁足起,沉寂了两个多月的永和宫在二月初五这一日可算是热闹了起来。
佟贵妃带领着众妃嫔坐于永和宫正殿,一边谈论宫中近日发生的事情,一边等待着德嫔生产的消息。
妃嫔们时不时向后面张望过去,有的听着德嫔的痛呼声,用手指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似乎感同身受。
而有的则是面带妒意,恨不得那孩子生不出来才好。
宫女们端着热水,步履匆匆地走到悬挂着大楞蒸刀的产房外,把手中干净的热水递进去,又从里面的人手中接过带着丝丝血迹的污水。
接过水后,宫女担忧地向屋内望去,喃喃道:“已经两个时辰了。”
屋内,德妃口中咬着用棉布包裹着的木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掉落。
“德主子,用力,用力,小阿哥的头已经出来了!”
听到这话,在黑暗的梦中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丝光亮的胤祚大脑混乱了起来。
什么头已经出来了?
这是什么梦?
胤祚无法睁开眼睛,周围的声音也听得不是很真切。
“生了,生了!恭喜德主子,是个小阿哥!”
周围传来了道喜的声音,胤祚只觉得自己在一阵挤压之后,被什么东西包裹了起来,然后被抱在怀里。
生……生了?
胤祚的大脑混乱了起来。
“恭喜德主子!”
“小阿哥,是个小阿哥,冬雪快去报喜!”
周围道喜的声音、嘈杂的说话声以及脚步声混杂在一起。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但模糊之中也能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很小的房间。
不是他那个刚刚装修好,昨天才住进去第一天的几百平的江景大平层!!!
“这孩子怎么不哭。”德嫔乌雅氏的生母塞和里氏担忧的立于一旁。
宫中有规定,但凡是妃嫔产子,都可接一位亲人入宫,直至孩子满月。
塞和里氏自然是在德嫔被太医诊出有孕的那一天起就收拾好东西入了宫。
稳婆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立马走了过来。
胤祚只觉得自己又被人从温暖的襁褓之中托举而出,然后屁股被人重重拍打。
真实的痛觉和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
“哇啊~”
哭声不算嘹亮,但屋内的人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有被围观的胤祚,哭了两声之后立马就闭上了嘴,乌黑透亮的眸子里面充满了惊恐。
他,他难道不是正在休假?
之前的一个项目,让他连轴转了小半年,项目圆满结束,他子集团总裁的位置也因此坐稳。
位置坐稳了,愿望达到了,原本以为会因此得到满足和快乐,但没想到内心感受到的依然是一片空虚和荒芜。
所以,他给自己申请了一个长长的假期,今天本该是他休假的第一天。
按照计划,他会在中午之后醒来,然后随便吃点什么东西,下午找个地方坐着发呆。
现在他也的确是在发呆,准确的说是呆滞了。
因为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乳母呢?快让乳母来,小阿哥待会儿饿了就要吃奶。”
“咱们家六阿哥长得可真俊啊,看这双大眼睛,像主子。”
“是啊,是啊,我当了这么多年稳婆,可是没见过一出生就这么俊俏的孩子呢,咱六阿哥一定是个有大福气的人!”
两个面容看上去有些模糊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