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岛上。不与外界接触,数十年只在伐木与吹笛中度过?
想到这里,文笙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个局苦心经营几十年的时间,甚至更久,这老家伙到底想要图谋什么?
这些蛛丝马迹,只有知道《希声谱》内情的人才能发现。文笙没有同谭五先生细说,而是找了个平台坐下来,将“太平”横放膝上,依次将《伐木》、《行船》、《采荇》这几支曲子弹了一遍。
这白云坞里的所见所闻,坞主老头儿的言行,以及为什么找了他们几个来,这其中隐约有一条线串着,文笙一时想不到,却可以断定必定与《希声谱》有着莫大关联。
“太平”七弦震动,将清越悠扬的琴声远远送出去。
作为旁听者的谭五先生有个感觉,好似周围山林间都跟着静了一静。
快到傍晚时,就听脚步沙沙,东方带了两个人过来。
一个是那会吹《伐木》的砍柴汉子,另一位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
那老妇虽是荆钗布裙,却收拾得很干净,头发半黑半白,神情有些拘谨,望向文笙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怯意。
若在刚到白云坞的时候,文笙或许还猜不到对方的身份,但现在她只是扫了一眼,发现老妇背上背了张有年月的古琴,便知道这也是一位乐师。
只怕还是一位学习了《希声谱》的乐师。
东方丝毫不顾忌谭五先生也在,笑道:“顾姑娘不进屋去,却坐在这里弹琴,真是好兴致。”
文笙没有理睬他,突然单手在弦上一“拂”,食指自外向内瞬间抹过五根琴弦。
随着《行船》这空弦散音一出,无形屏障在她身前陡然撑开,东方不防,被直接弹开几步,向后踉跄了一下方才站住。
他没料到文笙会选在这时候给他了个难堪,张了张嘴,一时没能接上话去。
文笙却是微微一笑,果然白云坞的这些人对《行船》没有什么办法克制。
她停了琴,沉声道:“什么事?”
这个反应比之前可是冷淡多了,东方赔笑道:“我没有事,是这两位有不解的地方想向顾姑娘请教,顾姑娘不是要办学堂么,不知肯不肯不计较彼此的身份地位,就在这里指点一下他们。”
谭五先生在旁嗤笑一声:“这等要求可真稀奇。能叫你们如此用心良苦。看来这《希声谱》还真是要紧。”
文笙想了一想,没有拒绝,望向后头的樵夫和老妇,说话的语气称得上是和颜悦色:“是什么问题?先说出来我听听吧。”
那樵夫显是不怎么擅长与人沟通。张口即问:“你为什么能奏出这么多首曲子来?你知道怎么将我吹的那一曲和她弹的曲子合二为一么?”
文笙怔然:“什么?”
东方咳了一声,道:“还是由张夫人来说吧。”
那老妇有些局促,手在衣襟上无意识地蹭了蹭,道:“你刚才弹的曲子,我也会一首。我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坞主说我没有弹错。”
说着,她自背后将古琴拿下来,在文笙旁边的石阶上坐下,极为熟练地将《采荇》弹了一遍。
文笙听罢,轻轻叹了口气。
曲调没有错,曲意也相合,这位张夫人看来确实掌握了《采荇》。
她将《采荇》练到这么熟,看样子从来没有与乐师对练过,所以心中没有数,连她自己都说“不知道有什么用”。
那她这样辛苦练琴又有何意义?只是为了白云坞主的一句话么?
可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文笙不自觉将语气放得轻柔:“你弹得没有错。”
那老妇闻言露出轻松的笑容。跟着又道:“我只会这一曲。坞主言道,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