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艳阳高照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乌云遮住了半边天,一大阵风吹得尘土飞扬,一个炸雷打得太子朱武城站了起来,首辅温方言更是惊得面如死灰,一道好亮的闪电,接着是一声炸雷!
暴雨紧随着雷声倾泻而下,禁军参将李贤如磐石般站在寝宫门口,在雨幕中手把着剑柄一动不动,殿门的两侧和四周站满了禁军,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寝宫内药香弥漫,太医院院正李东壁正守在一个小炭炉前,仔细观察着药罐中药的火候,这时揭开药罐盖,轻轻地吹散了笼冒的白汽,接着用铁夹子夹出了火炉中的几块木炭,用小火慢慢地煎着药罐中的药汤。
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都来了,这时正围在案几边翻看古方,额上冒着密密的汗珠。
李东壁颤抖着手将那罐滚滚的药汁倒进碗中,大殿中顿时药香弥漫,几位老太医屏住呼吸在一旁紧张地张望,李东壁慢慢端起盘子,走进了里间。
半晌,李东壁神色黯然地走了出来,几位老太医连忙迎上前,都禁不住纷纷问道:
“怎么样了?!”
“药可服下了?!”
“陛下可有苏醒?!”
怔怔地望了望里间,李东壁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往外走出,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你们几个在这小心留意着,一盏茶的功夫就要进去给陛下诊脉,这样,你们分成两班轮流侍疾,我去偏殿一会儿就回来。”
几位老太医:“是。”
偏殿内,太子朱武城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望着来回疾走的温方言。
这位辅政十余年的内阁首辅已经没了往日的稳重,汗水从额角渗了出来。
朱武城眼中闪出光来,半个时辰前,就在他们踏入乾清宫的那一刻,天佑帝昏倒在了寝宫的小书房,原因是那份东厂密探从宣府递来的六百里加急,短短一行字,却震惊了所有人——张孝光之妻朱氏为朱厚泽之女。
“首辅!”
朱武城将一碗茶递了过去。
温方言神色黯然地坐了下来,接过茶喝了一口,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朱武城又问道:“还来得及吗?!”
温方言怔了征,就在起风之前,兵部尚书齐国公陈瑞文带着一份有内阁起草的圣旨在一千禁军护卫下出城了,一人三匹马赶往紫荆关,抽调那里的一万骑兵前往宣府。
温方言无声地叹了口气,“虽说张孝光坐镇宣府数年,但他真正掌握的不过是本部三万人马,况且这些人并不会追随他造反,或投靠瓦剌。我担心的是他是否在御林军的粮食上做了手脚。”
朱武城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要真是如此,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沉吟了好一阵子,温方言叹了口气,“希望他还没有丧尽天良在军粮上动手脚,或者这些粮食并没有送到军中。”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道:“大军夺取了数十万头牛羊也许”
“或许吧。”
朱武城的眼中闪出了一片希望之光。
话音刚落,太医院院正李东壁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朱武城、温方言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
李东壁:“回太子,陛下的病只怕”
温方言一惊,急问道:“只怕什么?”
李东壁小心地瞥了眼左右,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说道:“陛下这是宿疾复发,十几年积累的病势突然爆发,好在陛下洪福齐天,经过努力勉强护住了心脉,陛下已经没了生命之危,只是”
“只是什么?!”
温方言急了。
李东壁深吸一口气,然后沉重地说道:“陛下可能短时间内无法苏醒”
温方言一把捏住李东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