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张辅胸脯猛地一起伏,一口气憋不过来,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身子都喘咳得弯了下来。
管家昌伯连忙上前去,一手挽着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不停地在他的背部抚着,半晌,张辅的喘咳终于平息下来,但那张老脸已经变得纸白。
张辅病了,自从出了巫蛊一案,天佑帝赐死了大宗正之后他就病了,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若不是清楚自己身边的人,还以为有人下毒。
“父亲,吃药了!”
这时,次子张延生端着药碗走进了书房,忽然,张辅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张延生慌忙给他捶打后背,“父亲”
哇的一声,一口血从张辅嘴中吐了出来,他的脸黄得像腊,拼命地扶着张延生的手臂不让自己倒下。
张延生连忙用手绢给他擦嘴,终于没能忍住哭了起来,“父亲!您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还是请太医瞧一瞧吧!”
吐了血,张辅的精神好了一点,他拍了拍次子的手,笑了笑,只是,笑容是那样的惨然,“没事的,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熬过这两日就行了。”
“父亲!”
张延生只是哀哀痛哭,张辅眼中闪过欣慰的爱意,他共有三子,长子张延济是个书呆子,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读学士,三子张延龄最是得他的喜欢,一直是他的骄傲,唯独这个庶出次子一直不怎么讨他的欢喜,一是他的出身,二是他没有读书的天赋,只能在家中管理一些俗务,不过这几日都是他忙前忙后的照顾,张辅心中升起了一丝愧疚。
接着把目光扫向昌伯,张辅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准备准备,待会我让人送你一家出城。”
“父亲”
张辅摆了摆手,“去吧,你就不要再过来了。”
送走了次子和管家,张辅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望着燃烧的蜡烛,自从大宗正死后,他就感觉到了危机,可是他又没有任何发现,也许是人老了,有点畏惧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这时,门外传来了管家昌伯的声音,“老爷,吴大人来了,说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
张辅瞥了眼墙角的自鸣钟,已经亥时一刻了,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了,抬起头说道:“请进来!”
片刻,吴世昌领着罗应鹤匆匆走了进来,吴世昌上前问道:“次辅,身子好些了吗?”
张辅点了点头,望向罗应鹤问道:“长史怎么过来了,可是殿下有事吩咐?”
“是!”
情况紧急,罗应鹤也顾不得礼仪不礼仪了,他连忙将蜀王府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还请次辅抓紧时间决断,若是被禁军发现我不在王府,肯定会有所怀疑,到时候,殿下那边就麻烦了。”
到底是大风大雨中过来的人,张辅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始终不露声色,耐心地等罗应鹤说完,接着,他望一眼默默站着的吴世昌,忽然问道:“老家可有消息传来?”
吴世昌摇了摇头,张辅叹了口气道:“我感觉要出事!”
“淮河沿线有暴雪,估计信使堵在了路上,过几日就该进京了。”
张辅见吴世昌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暗暗叹口气,便缓缓道:“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东平郡王为何要将山东、河南两地的驻军调到江南大营接受整编,难道真如军报中所说,为了配合江南大营清缴海匪倭寇?区区万余匪寇,何须二十万大军!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他是别有用心啊!”
张辅见吴世昌低头不语,又继续道:“这两天一连串的变故,每一件都足以轰动朝野,可现在却集中在一起爆发,现如今就连蜀王都被抓进了宗人府,这是打算废掉蜀王,解决夺嫡之争。这一内一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