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太拖拉,于是顺口说,自己认为这是一桩美满良缘,现在正由本家出面调查对方的情况,估计再过一星期,就能给您回信。井谷说:“这种事儿越快越好,如果府上中意,尽快进行岂不更好?濑越先生那边心急火燎,天天打电话催问我有没有消息,他求我好歹把他的照片送来府上过目,顺便来听个信,所以我瞅个空子就赶来了。那么,一个星期后,请一定给个回信。”前后不过五分钟,简略说完了这件事,她就跳上候在外面的出租车,飞驰而去。
幸子凡事都是京都大阪风格,慢慢吞吞,何况这是女人的终身大事,赶任务似的处理岂非粗鲁?只是井谷急如星火地催促,一向行动迟缓的幸子,极难得地第二天就去了上本町。她向大姐说明了事情的梗概,并且说了对方急等回音。然而,大姐比幸子还要迂缓,对此类事格外慎重。她说自己认为这门亲事还不错,但还得和丈夫商量商量,再委托信用调查所做一番调查,然后,派人去他老家了解了解。这样一来,就很要一些日子。
幸子想既然大姐这样说了,看来这些事个把星期无论如何也办不了,至少也得一个月。幸子正在考虑如何宽展期限,到昨天为止,约定的一周正好期满,又有出租车在家门口停下了,她才想起果然是井谷依约而来了。这一下幸子慌了,急忙向她解释:“昨天我还去本家催问过,看来他们大体上没有异议,但是他们说了还有些问题需要调查,务请再宽限四五天。”没等幸子说完,井谷就抢着说:“只要大体上没有异议,那些芝麻绿豆的事儿以后再说,不管怎样,先让双方见见面怎么样呢?见面的形式不必太郑重其事,就算是我招待双方一起吃顿晚饭,即使本家的各位不能光临,您夫妇俩能够陪同出席就行了。对方也殷切希望这样做。”井谷如此一说令人无法推辞。
在井谷看来,她们姐妹未免过于骄傲,旁人为她们热心奔走,她们却老是这样磨磨蹭蹭,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不就是那股傲劲儿使雪子婚事一误再误吗?井谷认为非要使她们醒醒不可,所以说话就更加咄咄逼人。幸子也多少察觉了她的用心,只好问道:“那么,定在哪天呢?”井谷回说:“也许太仓促了点,赶巧明儿是星期天,这日子对濑越先生和我都很合适。”“明天我已经有一个约会。”“那就定后天吧!”井谷步步紧逼。“那么,暂且定在后天,等明天中午我再打电话跟您确定。”幸子这样打发走了井谷。这是昨天的事。
“喂!小妹!”幸子在长衬衣上面试着披了件外衣,觉得不合意,便脱了扔在一旁,正准备打开另一包装盒,这时,楼下停了一阵的琴声又响起来了,幸子听着听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真的,那件事也挺为难的。”
“哪件事呀?”
“今天出门以前,无论如何得给井谷打个电话。”
“为什么?”
“她昨天又来了,希望今天就要相亲……”
“她呀,总是这样性急。”
“她说什么和正式的相亲有所不同,只是在一起吃顿晚饭,不要太拘泥形式,希望一定答应。我说今天不方便,她就提议改为明天,她这一说,我就再也无法推脱了。”
“本家怎样说呢?”
“姐姐在电话里说,‘如果要去请你们陪着去,如果我们出面了以后就没有退步的余地了’,井谷也说我们陪着去就行了。”
“雪姐呢?”
“唉,她呀……”
“她不愿意吗?”
“也没说不愿意,不过……哎,井谷昨天一来就要求两天之内相亲,雪子不愿别人那样轻率地对待她,不也有道理吗?总之,她没有向我讲明,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思。但她说:‘再调查一下对方的情况以后见面不行吗?’不管我怎样劝说她也没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