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挤压在深处,艰难得吐出来,他沉沉呼了口气,“……你的耐力还欠缺不少。”
余清窈脸上潮红一片,倏然咬紧了唇。
殿下一定是看见她后半程路骑在胭脂小马上东倒西歪的狼狈样了!
虽然她已经牢记了骑马的要领,也能跟的上胭脂马的动作,与它十分合拍,可是胭脂马是千里良驹,那体力耐力岂是她能比的,用不了半个时辰,她就跟晒焉了的黄花菜一样被颠得左倒右歪。
“那……那是……”余清窈沮丧的抽了口气,她反驳不了。
李策随着她抽气的动作,鬓角热出来的汗滚滚而下。
“无妨……只要多练练,总能坚持得更久一些。”李策往上不断吻着她的脸,道:“我刚开始骑马的时候也不能坚持许久,也是从小半时辰、半时辰到一个时辰,后来再长也能坚持下来了……”
余清窈张开小嘴,脸上难掩吃惊。
忽然感觉今夜将会尤其漫长。
仲夏时分,无论白日还是黑夜,人都是热汗淋漓。
软软的夜风从窗缝吹了进来,帐子下挂着的铃铛上下摇颤个不停。
承载两个人的小床实在拥挤,已经容不下那么多东西,湿透了的薄衾都给挤到了床边上,危险地挂在床沿,随时可能会被伸出来的腿或者支出来的手臂推下去。
能一日千里的大马许是天赋异禀,但事实证明,经过锻炼,纤弱的小马也能突破自己的极限。
小半个时辰渐渐也能往大半个时辰靠。
更夫敲着锣鼓,子时三更。
余清窈趴在夏簟上,犹如一枚浸过水的美玉。
水光莹润,白玉无瑕。
李策拿着打湿的帕子给她擦去身上的汗与水,余清窈就小声哼哼嗯嗯了两声,似已累极、倦极了,不愿再动弹。
“还是喜欢趴着?”李策俯身捏了捏她的细肩,给她放松筋骨,慰劳她的辛苦和努力。
余清窈睁开半只眼睛,慵懒得再多的动作都不愿意做,慢慢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嗯。”
仅仅一个音节都透着哑。
李策又摸了摸她的头发,重新洗了一张帕子把她身上又擦了一遍,一点角落都没有遗漏。
余清窈已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只能由着他摆弄。
眼缝里还能看见李策又收拾起地上散落的东西,一条帕子被他团团包了起来,余清窈还记得那帕子的颜色,也知道它包住了什么。
饶是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
殿下是不是也时刻在担心她的身子。
余清窈默默想了一阵。
“快睡吧,明日我们还要去息山不是?”李策处理完屋子里的狼藉,又重新把她抱在怀里,大手揉着她疲累的腰肢。
余清窈实在太累了,也来不及应他一声,就坠入了香甜的梦乡。
翌日清晨,余清窈还是起迟了。
他们只打算在遥城呆两日,所以今日要做的事就是去遥城西侧的息山。
虽然叫作山,可是息山并不高,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登顶。
遥城里大部分人去世后都会选择埋在这里,余清窈的阿娘也葬在了此处。
“……当初舅父得罪了朝廷一名重臣,惨遭斩首,承蒙与外祖父交好的官员求来了恩典,才得以全家流放到遥城。”
大旻律法,若是被定重罪抄了家,成年男子流放偏远边境,十五岁以上的女子则要罚入教坊司、或成为官妓。
所以全家被流放到遥城这样的处置,也能算是一个恩典。
“丧子之痛再加上长途跋涉,外祖母没等到遥城就过世了,外祖父带着我阿娘就在遥城,做了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