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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雪妖’化妆已经out了,你看——”

“咦?那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呀?”

“奇怪,没闻过这味道。”

走远了仍回头。在看看她紫晶和青金石的项圈。用片金造成并嵌宝石的手镯……

她的艳丽、神秘、高贵,一下子令尖沙嘴所有女人黯然失色。没想到她是尸体。

他忍不住,双手捧着伊丽托曼的脸,细细欣赏——是他的爱杀死她,是他的爱令她复活。在多看三千年也不生厌。

他顽皮起来,吧绿色也抹在小猫的鼻子上,斯斯打了个喷嚏,海面吹来一阵冷风。

忽然——

阿尼的呼吸——

急速起来。

他不停气喘,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困难。似要窒息了。

他马上在口袋中取出一支管状物,含在嘴里,喷出雾状的药……

伊丽托曼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是气管舒张喷剂。”阿尼调匀了呼吸,稍顿,软弱地告诉她,“香港空气差,细菌多,我又患了哮喘。每次病发,无法呼吸,也曾经晕倒在街头。”

她又道:

“不要紧,当我进了急症室,医生会给我一两支药,又可用一阵子——”

“阿尼,”她惶恐地看着他,“你现在几岁?你的生日……快到了吗?”

“生日?”

不,是“死期”。

还有十七天,在月缺的晚上,他便二十五岁了。

他是苟延残喘来应约的。

“啊,早着呢。”阿尼微笑,“还有好长一段日子,好多年,不用担心——我们有时间。”

“但——”

“来,我们看海。”阿尼领着他的女人,和猫,坐在海傍。

他低吟:

“还记得吗?在尼罗河上,那天你偷偷跑出来,我们驾了一只小船,扬起帆,在月亮下起誓……”

她抱着猫倚在他肩上,刚自三千年的黑梦中乍醒,她有点虚脱乏力,有点累。她爱听他继续诉说前尘:

“夜了,我们跑到神庙中,趁祭司不在,还绕着巨大的廊柱捉迷藏,躲在神像的脚下。它们虽然永生,却很迷惑。有些神像会哼小调。又一个,它在叹息:唉,究竟我们在等待什么呢?太阳早出晚落,生命周而复始,究竟我们坐在这儿,是为了什么?究竟文明是什么?灵魂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在所有的谜团之中,究竟时间是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伊丽托曼很放心很安全地,寄托在他身上。

——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时间”是什么。

他快要痛苦地分手,开始他下医生茫然的“旅程”了。下一站,她仍是她,他是谁?

她会找到自己吗?当他如草木常绿,他已重堕黑色的深渊。

伊丽托曼的呼吸匀顺。小睡,不再长眠。

一个不知道明天的女人也许是幸福的。

她不再是时间中迷路的木乃伊了。

她不会回到香港艺术馆的“埃及珍宝展”中,任人欣赏睡姿。以后,她只睡给他一个人看。

在一月一日之后,第56和第29号展品,一人一猫的木乃伊,已是“真空”——但谁也不知道。

有人赶及在十七日闭馆之前,仔细去端详一下,发现那捆亚麻布,有微微悸动过的痕迹……

《三寸》

深圳罗湖公安局在凌晨一时四十五分接报,黄贝岭某单位传来十分凄厉的惨叫声。

公安赶抵现场。撞开大门,只见这三百多呎一厅一室的“典型”金屋,卧房血迹斑斑。

“发花”小蓉的右手,四只玉指被菜刀斩断,拇指一截也摇摇欲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