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我乘明月(第2/3 页)

的烛光慢慢从未来回归到了过去,但又不断萦绕在李贤的眼前。

许栀愈发把话抛得更加明白,就像在言谈一桩买卖或者交易,“景谦,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注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她将婚嫁,将得失置于口中,不带有一点儿自己的情绪。

李贤也恍惚间清醒,许栀绝不会耽于情爱。

“公主把李左车与韩非之事言告父亲,公主行事常常越过臣,这样的事发生太多,臣不知公主是何作想?”

暗流涌动的局势之中,李斯之事,她还是猜测,若要确认,只有与他牵扯极大的人才可真正放在心上。

且唯有李贤可谈。

“李左车出现在邯郸,轻易被张良接到秦国,你可有发觉有什么不对?”

李贤知道李家为什么愿意把李左车送来秦国,他血管里还流着白起的血。

他不知许栀与他所言深意。

“公主是觉得他回秦,太过容易?”

许栀没发觉他用词的‘回’,抬头看他的眼睛道:“是与你父亲有关。”

他父亲……

墨柒在信中也提及过,他出手是救了他,且是抱有赴死之意,在李贤的认知中,他的父亲不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李贤有意撤回话语。纵然他也隐约有所怀疑,但李斯是他父亲,他重生之后唯一的执念,无论如何,他无法把锋芒对准。

“听公主之意,父亲已然同意收养李左车。”他凝墨的眸中淡淡一层月色道:“我倒是没想到那孩子还变成我之幼弟。初见时,他看见我就哭,要是知道我又曾见他父母自戕于邯郸,他怕要视我为仇敌。”

“李澶夫妇之事要算作郭开之手,你那时处境困难,无法救乃人之常情。”

“公主还曾担心过臣之处境?”

两人并行,闻言,许栀微微滞后一步,她看他的侧影在树荫下似幻如梦,勾月中也似有狡兔奔腾,不然这风如何这般,直要把夜色也渲染得朦胧。

“你送我那只雪兔,左车很是喜欢,我来邯郸城……”

她不能对他说,她着急来邯郸城有一半的原因是担心他。

黑袍洒洒清光,三千明月色,八日忧心,一眼入囚。

“我来邯郸城时,不便带上一只兔子,便把它送给左车了,还起了个名字叫‘富贵’。”

“也好,”“送给你的东西便是你的。”

“不问问为什么起这么俗套的名字?”

李贤侧过头,“为何?”

“我只愿你此生能做一个平安富贵的闲人。”

闲人?他何尝不想推手不管,置身事外。这般如轨迹推行的命局,一步步还在发生着。可他从再次醒来的那一刻,已是局中人。

许是太冷的风越发让人感到寒冷,也让许栀清楚地看到了一个背影的寒寂。

不同于她以女儿的身份所见嬴政,大片浓白厚红之下,她清晰可见李贤灵魂深处清瘦败落的颓废。

“我若偏想要为所求一搏,公主又该如何?”

“不如何。”许栀笑笑,“我看你如观己,又像是照见往昔。”

他自嘲道:“从容闲雅,非我所得。”

李贤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她在张良身边,才能寻得那种淡静平稳。一如她曾描绘过的大同之世,那个缥缈无处如同仙境的二十一世纪。

一缕风撩起她的发梢。

檐下飞雪沉沉,许栀似乎窥见一丝真。

“我欲与君复出咸阳,重登颍川,看林深雪原,追猎狡兔,怎不可得?”

——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她的声音穿透光影与上一世他父亲之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