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不懂。干净和整洁就是她的生命,她为此付出了一切。
回家之后,她总是又得出去。孩子们预约了牙医,还要参加少年棒球联合会的比赛,出席童子军会议。克拉克要去上小提琴课,诺米要去学小号。周六早上,她要带孩子们去上骑术课,并等他们上完课接他们回家。而此时诺姆正在外面打高尔夫球。她的夜晚比以前平静多了。最近诺姆很忙,经常不回家吃晚饭。她习惯了让孩子们早早吃饭,等诺姆回家再吃晚饭。后来即使诺姆回家吃晚饭也如此安排。这样好多了。他们吃完饭就去做作业,做完就看电视。夏天的傍晚,他们会出去打一会儿球,然后洗澡睡觉。没有孩子们在餐桌旁,诺姆会吃得更香。大约九点钟以后,她就闲下来了。诺姆会坐在那儿看电视,她间或抬头瞟一眼屏幕,又埋头看她的书。诺姆很早就困了,上床去睡觉。她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儿,聆听着这沉睡的家里的寂静和屋外的吵闹声——一声狗吠或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融入时钟的嘀嗒声之中。
天气好的时候,她会打理一下花园。春天,她会开车去苗圃,选几箱春季开的花,比如三色堇、紫罗兰、番红花、鸢尾、铃兰、黄水仙和长寿花,把它们精心栽种在潮湿芬芳的泥土里。空气柔和微润,她喜欢用手去摸那凉爽、潮湿而松软的土壤。她站在那儿,环顾四处,计划着如何布置花园。她要买一些刻着精致花纹的白色铸铁,围在假山花园的旁边作为篱笆。她还在露台上摆了躺椅和带玻璃面的桌子,并在花园里挂了一个小鸟投食器。
在诺姆不回家吃饭,或者吃过饭又出去开会时,米拉会用晚上的时间看书。到十一点左右,她会给自己倒上一杯饮料,关上灯,坐下来陷入沉思。他一般不会太晚回来,一般都在十二点左右。从车库走到厨房时,他总会在门阶上绊一跤,他就会大声抱怨:“真是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留盏灯?”可她还是会把所有的灯都关掉。
她会给他端来吃的,可他总是不饿。他会给自己倒一杯黑麦威士忌或白兰地,然后坐在她对面。这时灯已经亮了。
“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还好。”他会叹口气说。他解开领扣,松了松领带,看起来很疲惫。那个烧伤的病人已经好转了。那个得荨麻疹的病人病情比他们想象的严重,已经转移到体内了。可怜的沃特豪斯太太得了癌症,癌细胞已经扩散,没有希望了,他已经移交给鲍勃医生。他们可以对她采取放射性治疗,但那只会延长她的痛苦。可她的孩子们仍然想治疗。他和鲍勃已经向他们解释过,那样会花很多钱,而且没什么作用,只会延长痛苦。可他们仍然坚持要这样做。他们想让自己觉得已经尽一切努力救她了。
“他们觉得内疚,因为他们希望她死。”
他愤怒地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荒唐!你都不认识他们,却说出那样的话!他们只是想为救她全力以赴而已。她可是他们的母亲啊,我的上帝!”
米拉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胡乱在脑中编一些打油诗。但她从不写下来,从不会有意识地这样做。现在,她又开始在脑中作诗了。
鸟儿飞,鸟儿落,鸟儿不懂该想什么。
她说:“他们明知道没用,却还要坚持,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减轻负罪感。他们之所以会愧疚,是因为他们希望她死。”
“米拉,别胡扯了。”他厌恶地说,“你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他们的动机很简单,他们只是想为爱的人竭尽全力。”
爱啊爱,头上苍天在,我们都以爱之名搞破坏。
她不说话,诺姆就换了话题:“莫里·斯普拉特也去了诊所,你还记得他吗?他比你大两岁。我认识他是因为和他哥哥伦尼是同学,伦尼篮球打得很好。莫里说他哥哥现在是一家铝业公司的副总,卖室内壁板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