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第3/4 页)

行简出帐,跟他一同走。

长林:“看起来郎君得偿所愿。”

张行简笑而不语。

长林:“你又装模作样起来了……算了,我不问了。不过刚才东京快马加鞭送来了邸报,一堆政务,都要问你……”

张行简立马揉额头,开始咳嗽:“我累了,我要休息,东京政务有孔相处理……”

长林笑起来:“你就不要在我跟前装病了好不好?你怎么这么懒……唔。”

他收口,因他看到了沈青梧。

张行简也看到了。

他揉着额头的手微微僵一下,才放下袖子,对她露出礼貌的笑。

他目光闪烁一下,略有疑问:她怎么站在风口?专门等他?

他开始回忆:他又让她恨得……这么牙痒痒吗?

--

沈青梧仍是方才见他们时的半束发打扮,顶多是多披了一件玄色外袍。

她靠树而站,一身冷冽肃杀。发丝拂面,女将军一双漆黑的眼睛没看他们,而是仰望着天上明月。她既苍白,又强悍。

长林向她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专门等着收拾我们郎君?”

他说“收拾”说得很不自在。

但他找不到更好的用词。

沈青梧每次见到张行简,都是这副充满斗志、熊熊燃烧的冷艳模样。

张行简整整衣容,叹口气,向她行礼:“沈将军。”

他想,沈青梧现在一定更讨厌他了。

沈青梧缓缓转脸,如面对自己的毕生敌人一样,盯着张行简。

寒夜星火寥寥,她听到了张行简放松时与长林开玩笑的话。她挺喜欢他那般模样,但她想张行简不知道他勾起了她浓浓的欲念。

她原本已想忘掉他,原本已想放过他。可他铁石心肠,偏又心如春水。

洪水要决堤,杀机是天性,积蓄多年压抑多年的情绪也要爆发:是他非要跑去山里救她,背她背了一路;是他明明与她生死与共,还要将救命之恩推给杨肃,要和她划清界限。

一个郎君,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月亮越是千方百计地不想被她摘下,她越是要摘下来玩玩。

从此时此刻起,沈青梧修复自己对张行简所有既定的看法,不再想忘掉他、放过他——

张行简这个人的存在,对她已是一种凌迟,一种折磨。她既记忆深刻,又痛恨万分。为了自己,她必须反击,必须应战。

她要张行简不甘,要张行简低头,要张行简后悔,要张行简求她。

她要强迫,折辱,摧毁,以及必要时的玉石俱焚。

她将使尽手段,摘下这轮月亮。

她要月亮输给她。

--

长夜中,沈青梧不理会张行简的话,只回答长林:“博帅罚我,我领了半个时辰的罚站。”

张行简目若流光摇落。

他问:“……他要你如何,你就如何?你不是还受着伤吗?”

他想她未免太听博容的话,可是博容对她并非没有私心。他真想提醒这个傻子,但是她不会信他吧?

沈青梧则想,她这算是示弱,让他心软了吗?

张行简语气平静地要长林去请示博容,放过沈青梧。

沈青梧歪脸,若有所思:装弱这么有用呢?

她学会了。

她冷着脸,对张行简说:“过来扶我一下。”

长林离去找博容,沈青梧靠着树,脸色惨白,直冒冷汗,张行简以为她脆弱不已。他犹豫一下后上前,才伸出手,沈青梧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他脖颈前。

匕首抵着脖颈,张行简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