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怀疑人生了。他弓着背坐在比赛场外的花坛边边，两只手轻轻地盖在脸上。

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在比赛舞台上失误了？

杜玉简直想不到他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似乎和那人的差距更大了。

杜玉不由得想起舞台上那个璀璨夺目、富有生命力和感染力的舞者。

沈星眠吗？

就暂且承认他好了。

*

初赛结束，沈星眠收拾东西正打算回家。

忽然，他出门就看见墙角似乎灵魂出窍的杜玉。

沈星眠踟蹰了一下，停住步子。

这是怎么了？他心想。

犹豫着他还是走近了一点：“需要帮忙吗？”

听见声音，杜玉立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受惊似的擦了擦不存在水迹但微红的眼角。

“没、没事！”杜玉像是一条被踩到尾巴的猫，全身上下毛都炸了起来。

沈星眠：“真的不用帮忙吗？”他微蹲下来，视线与杜玉平视相交。

杜玉张了张口，到嘴的拒绝没有说出口。

沈星眠忽然笑了，温柔如初夏的暖风。

他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柔软黑亮的发丝在指间穿行，白色与黑色相互交融。

“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不要在意。”沈星眠轻轻安慰。

杜玉的《问月》他恰巧看了全部。

说实话，杜玉的能力确实比其他舞者高不少，即使很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个他不该出现的失误，将他的分压低了一个档次。

沈星眠还是很爱护舞圈里的小树苗的，更别说杜玉这么个一看就是好苗子的人。

杜玉偏过头，躲开他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

“才不是……”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沈星眠歪了歪头：“什么？”

“才不是因为失误！我，我只是因为……因为迷路！对迷路了！”羞恼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

看着他的模样，沈星眠笑弯了眼，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杜玉迷茫地抬起头：“啊？”

沈星眠回头：“不是说迷路了？”

直到坐上副驾驶，杜玉才恍惚地回过神，他怎么一时鬼迷心窍就跟着沈星眠走了呢？

还上了他的车！！

“你家住在哪里，我把你送过去。”

杜玉脱口而出一个地址。

然后杜玉愣了，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缝上：“要不还是算了，这太麻烦你了。”特别是对方还不知道自己之前编排过他的情况下。

杜玉一想起就脸热。

沈星眠愣了一下，随即笑说：“真巧，咱们顺路，我家也住那里。”

杜玉：……

看着旁边口嫌体正直的人，沈星眠微微勾起嘴角。

没想到逗弄小孩子还挺好玩的，就是太爱炸毛了。

车厢里气氛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沈星眠听到杜玉小声地询问：“听说你还是大二的学生？”

沈星眠随意地点了点头。

“那你的老师一定很厉害吧？”

沈星眠看了他一眼。

“帝舞的老师都很厉害。”

杜玉一哽，他不是说的帝舞的老师！

“如果你说的是师傅的话，我没有。”他这条路，严格上来说是自己一人开拓出来的。

杜玉惊讶地盯着他。

“骗人的吧？”

沈星眠摇摇头没说话。

“好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