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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武魂 若泽·萨拉马戈 19 字 2024-02-18 07:57:40

需的。难以断定刚才写下的一切,从诚实一词到必需一词,是否是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思考的真实成果,但是,由于这两个词,以及这两个词之间的字字句句,代表着最纯粹和圣洁的一种真理,似乎不应该错失记录下它们的时机。最终让我们放下心来的——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将采取怎样的步骤——是确信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将毫无畏惧地走进伪装和装饰品商店,选择并购买一款最适合他脸型的胡子,然而,有一个不能动摇的条件,即那种被称作跳蚤营地的胡子,即便让他转变成优雅的仲裁人模样,也应该被坚定地拒绝,既不用讨价还价,也不用为了打折而退让,因为那从耳朵到耳朵的形状,以及相对短少的毛发,更不用说其上赤裸的嘴唇,将使得他企图掩藏的面貌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白昼的光线之下。因为决然相反的原因,或者说,因为它将引起好奇的人们过多的注意,任何类型的长胡子同样应该被排除,即便它不属于使徒脸上的类型[1]。终究,最合适的将是一副完满的,足够厚实的胡子,宁愿短些也不要太长。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将花费数小时在浴室里试戴这副胡子,黏上或者揭去那种植着髭须的纤薄表皮,根据自然的鬓角和颌骨、耳朵和嘴唇的轮廓调整它的位置,尤其是嘴唇,因为他需要移动它们才能讲话,甚至,谁知道呢,才能吃东西,或者,天晓得会发生什么,才能亲吻。当他首次看见自己的新形象时,内心经历了可怕的颤栗,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太阳穴亲切、持续而紧张的搏动,但是,这打击并不仅仅是看见自己区别于从前而产生的后果,而是,如果我们考虑到他之前所处的特殊状况,这一切将更加有趣,而是一种对于自己的全新的意识,仿佛他终于遇到了真实的、真正的自我。仿佛通过外形的改变,他变得更像他自己了。震惊的印象如此强烈,占领他身体的力量感如此极端,涌遍他全身的无法解释的快乐如此高昂,保留下这个画面的急切愿望让他冲出了家门,为了拍一张肖像,他用尽一切小心谨慎掩人耳目,朝着远离他所居住街区的照相馆走去。他并不想把自己交到造作的照明和拍照亭盲目的机械原理手中,他想要一帧细致的肖像,让他乐于思索和珍藏,一幅画面,他可以对他自己说,这就是我。他付了额外的加急费用,坐下来等候。照相馆的雇员建议他出去转转,打发时间,还要迟些时候呢,他回答说不用,他宁愿在这里等,然后又毫无必要地补充说,这是送人的。他不时用手摸摸胡子,像是要捋捋它,通过接触确信一切各就其位,然后继续翻看放在桌上的摄影杂志。离开时,他带走了半打小照和一帧放大的照片,他已经决定将前者销毁,以免看到自己无限繁殖。他走进附近的一家商场,钻入洗手间,在那里,躲开好奇的眼睛,他撤掉了伪装。如果有人看见一位长着胡子的男人进入厕所,他将很难笃定地说,五分钟以后出来的,脸刮得干干净净的就是那个人。通常,人们不会注意留胡子的人手里拿着什么,而那封刚才拿在手里,泄露秘密的信封,此刻已经藏在了外衣和衬衫之间。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迄今为止淡定自若的中学历史教师,对这两种专业行为都展示出了足够的天分,一种行为属于乔装打扮的罪犯,一种属于调查犯罪的警察。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知道这两种职业哪种更占优势。因到家以后,他在水槽里烧掉了六张较小的照片副本,打开水龙头,让流水将灰烬卷入排水管,在愉快地品鉴了一番他全新的隐秘的形象之后,他将照片放回信封,这信封就藏在书架的搁板里,在他从未读过的《工业革命的历史》之后。

又过了几天,随着最后一堂考试和最后一张成绩表的张贴,本学年宣告结束,教数学的同事前来告辞,我去度假啦,随后又说,如果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并且处处小心,要非常小心;校长也提醒他,别忘了我们商量好的事,度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