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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以后,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和大部分同事共同参加了校长召集的会议,此次会议的目的在于分析教育部最新颁发的关于现代化教学的提案,这项提案属于数千个同类的提案之一,它们让教书匠们不幸的人生变成了一场驶往火星的艰苦旅行,一路上要穿越无休无止的骇人的陨石雨,其中的一些还常常满满当当地将他们击中。轮到他发言的时候,以让在场的人们讶异的冷漠的独白语调,他只是重复了在这里已不再新鲜的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毫无例外地引起了些许善意的微笑,以及校长那伪装得不好的愠怒,在我看来,他说,唯一的选择,相关于历史教学唯一严肃的决定,是我们究竟应该从后往前教,还是,依照我的看法,从前往后教,其余所有的一切,虽然也并非不重要,但都取决于这个选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对的,而所有人却都继续假装事实并非如此。讲话的结果和从前一样,校长不耐烦的叹息,教师们交换着眼神和低语。数学教师也在微笑,但他的微笑却来自友好的同盟关系,仿佛在说,您说得有理,这一切不值得被认真对待。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对桌对面的数学老师微微颔首,对他的微笑表示感激,但与此同时,这个姿势里还有别的意思,由于没有更好的术语,我们权且把它叫做“潜姿态”,它提醒数学教师,发生在走廊上的小插曲还没有被全然忘记。换句话说,他的表面动作公开昭示着和解,仿佛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与此同时,他的潜姿态却有保留地强调说,的确如此,但也不是全部。此刻轮到下一位教师说话,而在这一位,和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相反,雄辩、妥帖而熟练地发表演讲的同时,让我们利用这个机会,因为该主题的复杂性,稍微地、稍微地探讨一下潜姿态这个问题,该问题,就我们所知,在这里是第一次被提及。人们经常说,比如,夫兰诺,贝尔德拉诺或者斯卡拉诺,在某个特定的情形下,做出了这种、那种或者另一种姿态,我们总是将这些姿态简化,仿佛这种、那种或另一种姿态,疑惑、支持或者警告,全是铁板一块,疑惑,总是周详的,支持,总是无条件的,警告,总是不偏不倚的,而事实的真相,如果我们真的希望了解它,如果我们不满足于概念化的说辞,事实的真相要求我们注意潜在姿态多重的闪光,它们跟随着姿态如同宇宙尘埃组成的发光的彗尾,因为这些潜姿态,借用一个所有年龄、所有学识的人都能理解的比喻,乃是契约里的小小铅字,想要解读它很难,但它却总是存在在那里。虽然传统和品味都告诫人要谦逊,我们毫不怀疑,在切近的将来,对于潜姿态的研究、定义和分类,它们各自并且共同,将组成符号学最繁茂的分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为奇特。那位讲话的教师刚刚结束了演讲,校长正要继续介入,此时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坚定地举起了右手,表明他有话要说。校长问他,是否他想要对刚刚阐明的观点发表意见,接着又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应该忘记,现行的会议章程是,他应该将自己的意见留到所有的与会者发言完毕之后,但是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回答说,不,先生,我既不发表评论,也与适才那位尊敬的同事中肯的观点无关,是的,先生,我知道并且总是遵从会议的章程,不管是现行的章程还是已经废弃的章程,我想做的只是征得同意提前离开,因为在校外有急事要办。这一次没有潜姿态,却有一种话外之音,我们会说,一种和声,它为上述初生的理论拓展了新的疆域,给予交流的变量足够的重要性,这些变量无论是姿态的还是语言的,无论是二级变量、三级变量,甚或第四级、第五级。比如,在我们感兴趣的这个场景里,所有在场的人们都注意到了,在其真实的话语的掩盖之下,校长的话外之音表达了一种深切的安慰,既然如此,请自便吧。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用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向集会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