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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 若泽·萨拉马戈 19 字 2024-02-18 07:57:40

话也不全对。曾几何时,词语如此稀少,我们甚至不能用它来表达简单的意思,比如这张嘴是我的嘴,那张嘴是你的嘴,更不可能用它来发问,为什么我俩的嘴是黏在一起的?今天的人们从未想过,创造这些词语是何等艰巨的工作,首先,也许也是最困难的,即要意识到我们需要词语,其次,对词语的即时效用的意义,应该达成一种共识,最后,一项也许永远无法完成的任务,则是想象,无论从短期还是长远来看,上述效果和上述词语会引发怎样的结果。与常识昨天晚上言之凿凿的观点相反,和创造词语相比,车轮的发明实属侥幸,正如万有引力定律的发现不过是一只苹果偶然掉在了牛顿的脑袋上。车轮被发明之后,就永远被发明了,而词语,无论车轮、万有引力还是其他词语,都是临时的语音学和形态学的聚合,伴随它们来到这世界的是晦暗不明的命运,无论它们怎样,多亏从其光荣的创造所继承下来的光环,无论它们怎样坚持要人们将它们视为——与其说为了它们自己,不如说为了它们以不同的方式指涉和代表的事物——不死的,永生的或者不朽的,如何称呼取决于分类者的品位。这种先天性的倾向,词语本身既不知晓也无法抗拒,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在交流中——无论从集体还是个人角度——转变成一个最严重的、几乎无法解决的问题,这倾向最终会将蒜头和蒜苗混为一谈,将弥补和遗赠混为一谈,词语篡夺了它们之前或好或坏试图表达的事物的位置,其结果呢,哦,别让面具欺骗了你,这些空罐头震耳欲聋的喧闹,这些带着标签、内里空洞的黄铜狂欢节的殷勤,或者仅仅是,迅速消散的,身体与灵魂的养料引人遐想的香味,它们曾经保藏和守护这灵魂和身体。关于词语的起源和命运的枝繁叶茂的思考将我们带出了如此之远,如今除了从头讲起以外,没有别的补救办法。和看起来的相反,我们写下“这张嘴是我的嘴,那张嘴是你的嘴”并非偶然,至于“为什么我俩的嘴是黏在一起的”这句话,就更非空穴来风了。如果在过去的岁月里,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曾经在亲吻一个女人之后花时间,假设是在正确的时间里,考虑过这句话所指涉的行为在短期会产生什么后果,长期会有哪些影响,哪怕是想想类似的话,此刻他多半就不会瞪着电话机,一脸茫然地挠着头,问自己究竟应该对那个女人说些什么,昨天她已经两次,也许是三次,在他的电话答录机里留下了她的怨艾。昨天晚上,当他再次播放那两段留言时,我们在他脸上看到的自鸣得意的浅笑和迷醉的神情,归根结底,只是源自应受谴责的洋洋得意,而这种洋洋得意,特别是对于世界上的男人来说,仿佛那些假模假式的朋友,总在应施以援手的时候作为难状,或者假装吹着口哨,转开它的目光。玛利亚·达·帕斯,这是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充满希望的甜美的名字,她马上就要出门上班,如果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现在不给她打电话,可怜的姑娘又要度过难熬的一天,而这,无论她曾错犯过怎样的过失或罪孽,假设她真的犯过,也并不真是正当的。或者,并不真是她应得的,这是她更爱使用的词。然而,应该说,如果我们采取严肃的实事求是的态度,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此刻挣扎于其中的困境,并不缘自某种可敬的道德疑问,亦非关乎正当与否的踌躇,而是在于他知道如果他不打电话,她就会打,而新的留言多半会加重对他的指责,也许她会哭泣,也许不会。酒已被倒出,被适时地品尝,如今他不得不饮尽杯底剩下的酸涩的残渣。未来我们将不乏机会证实,在这种让他承受严酷教训的情形下,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并不是所谓的坏人,我们甚至能够发现他体面地跻身于高素质人群之列,只要拟定这个名单的标准不那么严苛。但是,正如我们已经发现的,除了过分敏感以外——这是缺少自信的明显标志——他最大的弱点在于情感方面,在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