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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 若泽·萨拉马戈 19 字 2024-02-18 07:57:40

次日,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的首要任务,便是将那些将要送还影碟店的影碟包裹成两小包。接着,他将剩下的影碟码放整齐,用绳子捆好,放在卧室的一个橱柜里,妥善锁好。他有条不紊地撕去了所有写着演员姓名的纸页,同样也撕掉了信件的草稿,这封信被忘在上衣口袋里,还要等几分钟才能踏上它的旅程。最后,仿佛他有不容争辩的理由消灭自己的指纹似的,他用一块打湿了的抹布将客厅里这几天以来他触碰过的家具全都擦了一遍。同样被擦去的还有玛利亚·达·帕斯的指纹,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想要清除的表面痕迹,既不是他的也不是她的,而属于那个在第一天晚上将他粗暴惊醒的神秘在场。没必要提醒他类似的在场只存在于他的脑海里,一个已被忘却的梦境产生的精神焦虑将它创造了出来,没必要暗示他说,这不过是对红烧肉消化不良而引起的异乎寻常的反应,没必要,终究,以最基本的理性,对他展示,即便接受这个假设,即精神的产物在外部世界里拥有某种物化能力,我们也坚决不能承认,旅馆接待员的电影形象的一个不可见亦不可触摸的在场,会在整间屋子里涂抹汗涔涔的指纹。据我们所知,精灵是不会流汗的。完成之后,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穿好衣服,抓起他的教师公文包和两个包裹,离开了家,他在楼梯上遇到了楼上的女邻居,后者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说不用了,女士,非常感谢,接着,轮到他发问,他想知逍她的周末过得怎么样,她回答说,就这样,一如既往,并且,她听见他在用打字机工作,而他说,或迟或早,他会下决心买一台电脑,因为这东西至少是安静的,而她却说打字机的声音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像是陪伴。由于今天是清洁的日子,她问他会否在午餐以前回来,他回答说不会,他会在学校里用午餐,并且下午才会回家。他们相互道了再会,意识到女邻居充满同情地看着他笨拙地提着两个包裹和公文包,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一边走下楼,一边警惕着往何处下脚,以免在慌乱中跌倒并羞愤而死。汽车停在邮筒的对面。他将包裹放入汽车后备箱,然后再返身回来,从口袋里取出信件。一个飞奔而过的顽童不小心猛地撞入他怀里,信件从他的指尖跳脱,落在了人行道上。男孩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请求原谅,但是,也许是害怕受到训斥或惩罚,他没有像应该做的那样,走过来捡起信件放回寄信人手里。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做了一个宽容的手势,表示他接受了道歉并原谅了男孩,然后弯身去拾那封信。他想到可以和自己打个赌,把这封信留在原地,将他的命运和它的命运同时交托给偶然性。也许,下一个路过这里的人会捡起这封遗失的信件,发现上面贴着邮票,于是,像一个优秀的公民那样,将信件小心翼翼地投入邮筒,也许他会撕开信封,看看里头装着什么,读完以后又把它扔掉,也许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它,并且还漫不经心地踩上一脚,在这剩余的一天里它将遭到更多人的践踏,愈来愈皱,愈来愈肮脏,直到有人决定一劳永逸地用鞋尖将它踹入下水道,在那里,它将会被清洁工找到。他并没有打这个赌,信件被拾起来,投入邮筒,命运的车轮终于开始运转。如今,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要去到影碟店里,和雇员一同核对包裹里带来的影碟,以及除此而外,那些他留在家里准备买下的影碟,他将付该付的钱,并且有可能对自己说,他将再也不会走进这家店。终究,令他欣慰的是,那个客套的雇员并不在场,接待他的是那位新来的、没有经验的姑娘,因此,尽管顾客的心算能力在结账时再次发挥了作用,手续还是拖延了许多时间。女雇员问他是否还需要租赁或者购买别的影碟,他回答说不用了,他的研究已告结束,他这样说时,并没有想到当他发表那通在所有和任何电影叙事里都存在意识形态痕迹的著名演说时,这位姑娘并不在场,当然,这些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