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2/10 页)

双生 若泽·萨拉马戈 19 字 2024-02-18 07:57:40

形态痕迹也能在第七艺术的伟大作品里找到,但它们更多出现在寻常的产品里,那些被人们忽略的二级或三级影片,它们却是传播意识形态最有效的工具,因为会在精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捕获你。在他看来,这家店比起他第一次进来时似乎要小了许多,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的确让人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生活居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飘荡在某种不确定的地界,某条连接天堂和地狱的走廊,这让他有些惊骇地自问,我从哪里来,此刻又要向何处去,因为,根据现行的观点,从地狱被带向天堂与从天堂被推下地狱对灵魂来说可不是同一回事。当他开着小汽车往学校的方向行驶,这些末世学的反思被另一类比所取,这类比来自自然史的昆虫学分支,让他将自己看成一只深居简出,正在经历秘密形变的蝶蛹。虽然自从起床之后他一直心情沉郁,此刻却因为这对比而微笑了,他想,这样的话,我进茧时是只毛虫,出来时便是蝴蝶了。我,蝴蝶,他嘀咕道,这回真是什么都见识过了。他将小汽车停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看了一眼手表,仍有时间喝杯咖啡,浏览几份报纸,如果还有闲余的报纸的话。他知道自己没有仔细备课,但是这些年来教书的经验将弥补这个过失,他曾经不得不临场发挥,而没有人感觉到任何异样。他绝不会做的事情是走进教室,向着那些无辜的孩子们掷出一句,今天做随堂测试。那将最一种不忠诚的行为,一个拿餐刀者的暴政,这个人随心所欲地使用餐刀,根据情形的变幻无常和一贯的私心偏好把奶酪切成厚薄不一的形状。当他走进教员休息室,发现角柜里仍有闲置的报纸,但是,要走到那边去,必须路过一张摆着咖啡杯和水杯的桌子,有三个同事正坐在桌前谈话。他不大可能就这么漠然地走过去,尤其因为其中一个同事便是他的朋友教数学的老师,而他却对数学教师亏欠着如此多的理解和耐心。另外两位一个是教文学的年长的女教师,一位是年轻的自然科学教师,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和他之间从来没有建立起亲密的友情。他对他们说了上午好,问道是否能够和他们坐在一起,然后,不等回答,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对于一个不清楚此地风俗的人来说,如此做派十足缺乏教养,但是教师休息室里的交往礼仪,可以说,是自然形成的,它并不是写下来的成文规定,却建立在坚实的共识基础之上,既然没有任何人想到提出反对意见,那么最好跳过众口一词的允准的合唱,其间有些是真诚的,有些不那么真诚,但事情就这么定了。唯一能够在在座者和新来者之间制造出微妙的紧张,在于正在被谈论的事件可能具有机密的性质,但是这也已经通过心照不宣地求助于另一个问题,绝妙的修辞学,得到了解决,我打扰你们了吗,而对这个问题,只有一个被社会允可的答复,当然没有,欢迎加入。如果,举例来说,你对新来者说,无论以多么优雅的方式,是的,先生,您打扰我们了,请坐到别的地方去,将会引起一场巨大的动乱,以至于整个群体的关系网络会严重地动摇,并且岌岌可危。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取了杯咖啡回来,安顿好自己后问,有什么新闻;您指的是内部的新闻还是外部的新闻,数学教师问;内部的新闻还为时尚早,我指的是外部的新闻,我还没有阅读报纸;昨天在进行的战争今天仍在继续,文学女教师说;不要忘了,极有可能,甚至肯定另有一场战争正要开始,自然老师补充道,仿佛俩人暗地里对过台词;您呢,您的周末过得如何,数学老师问;很宁静,波澜不惊,我几乎所有时间都在阅读跟您提过的那本关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史的书籍,关于亚摩利人的章节相当有趣;而我和我的妻子去看了场电影;啊,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移开了视线;我们这位同事可不是个电影爱好者,数学教师对其余的人解释说;我从未断言我不喜欢电影,我说过,并且要再次重复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