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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 若泽·萨拉马戈 19 字 2024-02-18 07:57:40

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在常识刚进入汽车时对它说,那是它最后一次看见他戴假胡子了,并且,从那以后,他将裸着脸四处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谁愿意乔装打扮随他去吧,这是他斩钉截铁的话。而彼时在疏忽大意者看来不过是由正当的不耐烦促发的情绪化宣言——宣言者刚刚遭受了一系列艰难的考验——终究,出乎我们意料,却是一颗孕育着未来结果的行动的种子,仿佛给敌人派发的战书,因为早知事情不会就此结束。在我们继续前进之前,花费几行的篇幅分析我们即将描述的行动和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在短暂的旅程里向常识宣布的那些决定之间存在的不易觉察的矛盾,于故事的和谐是颇有裨益的。快速浏览上一章的最后几页,立即就能看出在多种不同的表达之间存在着基本的矛盾,面对常识审慎的怀疑主义,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说,首先,他要结束关于两个酷肖者的这件事,其次,他确信安东尼奥·克拉罗和他不会再见面,最后,作为对最后一幕的一种天真描述,他说他已从桌边站起来,离开了屋子,不再在那里了。矛盾正在于此。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如何能够确信,他已经不在那里了,确信他走了出去,离开了棋桌,如果,我们看见他一边咽下早餐,一边冲向最近的文具店,买下一个厚纸板做的盒子,他将通过邮局,把之前用来乔装打扮的假胡子放在盒子里寄给安东尼奥·克拉罗。也许某一天安东尼奥·克拉罗会需要改装,但这将是他的事,和那个曾经摔门出去并宣称永不再回来的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毫不相关。两三天之后,当安东尼奥·克拉罗在家里打开盒子,看见这副他立即就认出来的假胡子时,他不可避免地会对妻子说,你瞧,这看起来是副胡子,其实是封挑战书;妻子会问,你又没有敌人,如何会收到挑战书呢。安东尼奥·克拉罗立即回答说,没有敌人是不可能的,敌人并不是因为我们想有敌人而出生的,而是生自一种不可抗拒的愿望,即想要我们成为他们的敌人。比如,在演员团体里,那些拥有十行台词的角色,令人沮丧地经常激起只拥有五行台词的角色的妒忌,而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因为妒忌,接着,十行台词的角色进阶到二十行,而五行台词的角色不得不满足于七行,于是这片领地就像施了肥一样,孕育起繁茂、旺盛、天荒地老的敌意。那么这副胡子,埃莱娜会问,在这一切里扮演怎样的角色;这副胡子,我那天忘了告诉你,正是特图利亚诺·马克西莫·阿丰索与我见面时戴的那副,他这样做是可以理解的,坦白说,我甚至感谢他想出了这么一招,试想,如果有人看见他横穿村镇,并且将他错认为我,麻烦就会由此滋生;你要拿它怎么办呢;我可以将它连同一张气势汹汹的便条一起寄回去,教那个爱管闲事的人老实点,但是这样做可能卷入一场以牙还牙的纷争,其结果难以预料,你知道它怎么开始的,但却从不知道它将如何结束,此外,我还需顾忌我的事业,现在我的角色已经有了五十行台词,如果一切顺利,还可能更多,正如剧本承诺的那样;如果我是你,我就撕掉它,把它扔到门外,或者将它烧掉,虫子死了,毒液也就消失了;没有那么严重;此外,我觉得这副胡子并不适合你戴;别开玩笑;这只是一种说法,我知道的是,我的精神被扰乱了,身体也同样不得安宁,因为知晓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虽然我一直拒绝相信你们真相似到了那种程度;我再跟你说一遍,相似是绝对的,完全的,我们的身份证上的指纹都一模一样,我对比过了;只是想想它就让我晕眩;别糊涂了,吃片镇静剂吧;我已经吃过了,自从那个男人打来电话以后,我一直在服用镇静剂;我没有注意到;因为你不怎么关心我;这不是真的,如果你悄悄地吃药,我怎么能知道呢;抱歉,我有些紧张,但是没关系,它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