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是香粉。”黎昭昭稍稍举起来。

“梨妹妹果真有心了。”

楚柳棠看一眼黎昭昭收回目光：“可惜你有所不知，柳荷是王爷最为宠爱之人，再难得的东西只要她开口，王爷从无不依，何况只是一盒香粉。”

她说完，笑着饮了一口茶。

楚柳荷紧接着道：“姐姐言重了，这香粉确实少见，我从未听说过，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黎昭昭见她们姐妹二人你来我往，自己插不上话，手里举着香粉盒一时悻然。

远处恰好有个穿杏色对肩襦裙的少女，一直盯着黎昭昭，黎昭昭以为她对自己手上的香粉有意思，便问了句：“你要吗？”

少女显然没料到黎昭昭会对她讲话，意外了一瞬，冷冷地侧过脸：“谁要你的东西。”

黎昭昭不认识她，听她说不要便将香粉收了起来。

“我母亲同我说过。”徐蓉斜眼瞥着黎昭昭，“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女子惟德惟才，方是立身之本。”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她和黎昭昭身上。

黎昭昭后知后觉，见大家都在看她才反应过来，问徐蓉：“你在说我吗？”

徐蓉讽笑，眼神颇为不屑。

“谢谢啊。”黎昭昭挺不好意思的样子，“我知道我长得还可以，但应该还没到能以色侍人的地步吧，真是谬赞，谬赞。”

“……”

场中静了一瞬。

“噗嗤——”有几个贵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徐蓉仿佛被噎住，但看着黎昭昭那张脸，不好反驳，只得呛道：“你有空摆弄香粉，还不如多读几本书有用。”

黎昭昭终于看出来这个贵女看自己不顺眼了，但想不明白，便道：“读书累了也是要消遣的嘛，我记不起哪个学究说过一句话，学者，兢业心思，潇洒趣味，若一味敛束清苦，是有秋杀而无春生，何以发育万物？”

“再者，孟子也说了，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大家都喜欢美的东西，我也喜欢，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黎昭昭说完，在座之人面色各异，徐蓉微微张着嘴巴，说不出反驳的话。

舒华第一个笑起来，好像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你大字不识一个，没想到竟还读过两本书，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

“还是公主了解我，其实我就会这两句。”

黎昭昭不忘拿出香粉，又用来讨好公主一遍：“公主，这个香粉您要不要试试？”

舒华不甚在意，却也没有拒绝：“拿来我瞧瞧。”

见黎昭昭得公主青眼，徐蓉坐在太孙妃身边脸色郁忿，却不敢再置喙什么。

侍女把香粉盒用木盘托着，半打开呈给舒华，舒华凑过去嗅了嗅：“还不错。”

她远远看了一眼黎昭昭的方向：“把这些都送到我府上，剩下的我也要了，想来侧王妃有七哥的疼宠，养颜不养颜没什么重要。”

听到这话，楚柳荷望向舒华公主，黎昭昭看见她紧紧抓着手帕，指尖泛白。

舒华淡漠地摆摆手，侍女弯腰退下。

“公主想要什么东西，自然都是您的。”

楚柳荷盯着舒华那张高高在上的脸，突然咳嗽起来：“柳荷比不得公主……只可惜三姐姐对我一番好意，我刚刚生完孩子，也确实用不得这些香粉香膏一类的东西，不如公主您与姬将军成婚多年，不必抚养子嗣，这般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