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将他抱得很紧，像是珍惜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又像是对最后一次拥抱的不舍和告别。

她的呼吸里透着欢喜，也有难过和悲伤。

赵衍还沉浸在那犹如心悸般的震颤中，双手不由自主抬起。

……

温软的怀抱一点点离开他，赵衍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渐上来了些，便见白衣女子松开了他，又从桌上拿起一张写好的字条。

“再让我亲一下。”

她双手捏着长长方方的青檀白皮纸，挡在帷帽上额头的位置。

纸上烛光跳跃不已。

赵衍的眼眸从左到右扫过，方才松解的呼吸又停滞住。

她的帷帽朝他凑了上来，薄薄的白纱烟雾般落到他面上，赵衍对上烟纱之后那双如鹿般清澈的杏眼，一瞬间彷如抬头看见了月亮。

“……”

心脏比刚才跳动得更快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脑海中还旋着不断落下的飞花。

温热的唇瓣近在咫尺。

她往前试了试，好像真的能亲到，虽然隔了一层软纱。

就要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梨梨。”

面前的人忽然唤道。

白衣女子顿住，面纱后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看着赵衍，二人脸贴着脸，呼吸声骤然清晰，整间屋子死一般的寂静。

“呼啦”一下她拽着裙角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撤到离他三尺远的地方。

见她吓得躲远了，赵衍的神情不再那么紧绷，带了些许温柔笑意。

“黎昭昭。”

他又唤了一声，连名带姓。

“……”

白衣女子摸了摸头上的帷帽，扭头就跑。

“回来，”赵衍不紧不慢喊道，“我认出你了。”

她回过头看向赵衍，放在身侧的手不上不下。

“过来。”

这次赵衍用了命令式的语气。

白衣女子犹豫着，但还是往前走了两步。

“坐下吧。”赵衍彻底收敛了身上温和的气息，沉着而冷静。

白衣女子没有坐下，站了会儿，干脆一把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来。

“……”

青丝落满肩头，秀美的脸庞露出来，无一处不精致，唯独鬓边的头发有些凌乱。

黎昭昭怀里抱着帽子，什么话也不说，一副静待发落的样子。

赵衍看一眼那帷帽，目光落在黎昭昭的脸上，泛起些许波澜。

见她不吭声，赵衍示意自己身旁的位置：“梨梨，坐到这里来。”

黎昭昭看了眼还是不吭声。

“怎么了？”

赵衍只得问道。

黎昭昭侧着身子，用指尖挠了一下脸，无意识地将几绺乱发夹到耳后：“我不过去，反正都被你发现了。”

坐在哪里听他审问不是一样。

赵衍看着她：“现在知道怕了。”

“是是是。”

黎昭昭不去看他，破罐子破摔：“所以你刚刚叫我名字干什么，反正差一点点就要……”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僵着不动。

赵衍眉眼淡淡：“那你要怎么办？不理我了？”

他和缓的声音极具蛊惑力，听得黎昭昭心里酥麻麻的。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敢不理会赵衍，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管我，我等下就找块豆腐撞死，我活腻了。”黎昭昭冷冷地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