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算厉害，很少有人知道他，”黎昭昭笑道，“如果不是我爹爹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我爹爹写过几则分析他棋路的棋谱，我都记下了，所以可能要比你熟一点。”

“难怪你的棋招招克我。”赵宣誩眉头松了松。

既然是黎国公的棋谱，那么他便不算输给了她。

黎昭昭兴冲冲的模样：“我爹爹对解王中丞的棋路颇有心得，我教你吧。”

赵宣誩似乎不太想答应，但黎昭昭一把将棋钵塞到了他手里：“快，你拿黑子，我来告诉你。”

赵宣誩便走了几步，手背突然被黎昭昭打了一下：“你不要下在这儿，这里是我使的障眼法，你最好下在这几个地方。”

“就下在这里。”赵宣誩不肯悔棋，僵着脸。

黎昭昭眉头蹙紧：“那你这样我要怎么教你，都说了要输了。”

她把黑子挪到了该放的位置。

赵宣誩沉默不语，按照黎昭昭说的参了一遍布局，手不知被黎昭昭打了多少下，由一开始的面色青白变得麻木。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看懂了没？”黎昭昭在他对面坐下来。

“懂了。”

赵宣誩板着脸。

和他分享完棋局后，黎昭昭的精神好了许多：“那你试试看，我们再下一局。”

赵宣誩看到她的笑容，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唇边也溢出笑意：“我之前让着你罢了，你真以为自己赢得了我。”

“嘴硬吧你就。”

黎昭昭小声叨咕了一句。

赵宣誩眯眼：“你说什么？”

“棋子我都理好了，”黎昭昭把棋钵往前一推，笑道，“给你，我们快开始吧。”

这一局赵宣誩赢了九目半。

黎昭昭托着腮叹气：“果然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你算哪门子师父。”赵宣誩笑起来。

“怎么不算，”黎昭昭盯着他，“没我告诉你怎么解棋路，你才没这么容易赢。”

“你姑且算本活棋谱。”

赵宣誩笑。

黎昭昭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心情还不错：“太孙殿下，那我棋谱给你了，你要不要赏我点儿什么？”

赵宣誩拈着棋子的手一顿：“你要什么？”

黎昭昭将手放好，坐直了：“我想给我姑姑写封信。”

“……”

赵宣誩笑容淡了些：“等过一阵子。”

“为什么？”黎昭昭变了脸色，但是注意着说话的分寸。

“你姑姑接到你的信，难免暴露你的行踪。”赵宣誩道。

黎昭昭：“只是一封信而已。”

赵宣誩没看她：“不能。”

黎昭昭眼中的光熄灭下去，也不笑了，怔怔地坐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出去，”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赵宣誩，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你想要娶我，去和我姑姑说一声不就行了。”

黎昭昭看向赵宣誩：“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把人关起来很好玩吗？”

赵宣誩像被人一下戳中了痛处，站起身：“本殿说你不能出去，你便不能出去。”

黎昭昭看了看桌上那碗辣豆花，抬手一掌推翻了。

碗滚了几下摔碎在地上，满桌汁水横流。

“你干什么？”

赵宣誩被碎裂声刺得眉头跳了跳。

黎昭昭看着他：“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也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

说完又反手掀翻了棋盘，把所有东西扫落在地：“让我出去！赵宣誩你别让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