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病重一连罢朝半月，隆冬的风雪愈加凛冽。

黎昭昭裹在被子里不肯出门，今日好几个王妃递了帖子邀她赏雪，眼看时辰快到了，她却不肯动一下。

“要不就说我病了吧。”

她裹成一团坐在床上，神色恹恹。

赵衍难得罢朝清闲，在躺椅上卧着休息：“这个理由前几次你用过。”

黎昭昭垂眸思考：“用过了吗？”

“你已经病了快一个月。”赵衍提醒她。

黎昭昭算了算，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我体弱多病，不行吗。”

“……”

赵衍搁下书本：“你不愿意见她们，那与我一同去赏雪如何？”

黎昭昭打了个哈欠，顿了顿，才问道：“去哪里啊？”

“太湖亭。”

赵衍起身。

黎昭昭又打了一个哈欠：“好吧。”

慢腾腾地爬起来，外头侍女忽然又递了一张帖子进来，黎昭昭看着看着把眼睛睁开了：“这么严重。”

“你去太湖亭赏雪吧，我得出去一趟。”

她对赵衍说了一句，自个儿走了。

大门外马车早已等候她多时，一上车徐蓉便拉着她说：“本来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母亲一直令我去探望七王妃，我上次和楚萧然闹了矛盾你也知道，这一去，还不知道她两个姐姐要怎么磋磨我，没办法，我只能想到让你来陪我。”

黎昭昭安抚她：“现在陛下病重，城中四处戒严，七王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让他的两个王妃闹出什么动静，你别怕。”

“我听说七王妃自从丧子以来，日夜啼哭，精神几近恍惚，”徐蓉皱眉道，“也不知道母亲叫我去探望她做什么，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可能是想让你去打探消息。”

黎昭昭往外看了一眼。

徐蓉一下压低了声音：“我最近看城中街道人越来越少，你说会不会……”

“嘘。”黎昭昭打断她。

马车到了王府侧门，黎昭昭陪徐蓉一起进到了楚柳荷的别院。

见到楚柳荷以后黎昭昭吓了一跳，上次见她时她看起来虽然精神憔悴，但还不至于披头散发，胡言乱语。

此刻她俨然成了一个疯子。

侍女没有通传便将她们引了进去，楚柳荷一见到黎昭昭便扑上来抓住她：“三姐姐！三姐姐我让你去查的药渣你查了吗？是不是姐姐害了我的瑖儿！是不是！”

“肯定是楚柳棠害了我的瑖儿，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黎昭昭本想同她说些什么，楚柳荷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只顾拉着她大声哭啼，将徐蓉吓得够呛，匆匆行了个礼便拉着黎昭昭跑了出来。

“你刚刚看到了吗？”徐蓉心有余悸，“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黎昭昭也很痛心：“上次我见她还好好的，就过了几个月而已……”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一个侍女堵在了前头：“王妃叫我来传话，说世子妃与徐姑娘既然已经探望过侧王妃，现下便可以回去了。”

说完让开了路。

黎昭昭与徐蓉只能默默往外走，发现不少人守在院子周围，几乎快将这里包围起来。

她按紧了斗篷下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