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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左右,京城周边县城里,出了好几场少女奸杀案。

被害人都是十三岁以下的幼女,现场触目惊心,好几位老刑警看了都连连咒骂。

凶手反侦察能力极强,作案万分谨慎,找不到完整的指纹,毛发,DNA,没有留下决定性的证据。

2011年,类似的作案手法出现在市区边缘——只是那险些受害的少女年龄稍大些,十四岁,十分机敏,逃掉了,还报了警。

京城公安锁定了地区,原本不是他们第三支队负责的地段,师傅那时候也有其他任务。但他不知为何,对这个案子极其上心,数次跟上级打报告,要求去支援这条线。

因为张明超休婚假,带着新婚妻子马尔代夫度假去了,不大清楚这个案子的具体进展。

但师傅应该发现了什么。

半夜,他单枪匹马去一条荒僻的小路上,那里满是汽修厂,和废弃的仓库,白天就弥漫着一股汽油味。

凌晨三点,某个仓库燃烧起大火,连环爆炸,将冬日的夜空映照得犹如死神降临的白昼。

他们从碎片中,发现了江栩的证件,也分析出了他的DNA。

他到底怎么会一个人去那里?

他到底得到了什么线索,隐秘到守口如瓶,没有上报领导,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一句。

这完全不像他。

张明超晓得,师傅的电脑里有个文件夹。

他用了两个月,终于用特别手段,打开了它。

里面有连环案所有公开的线索,和一段录音。

他直觉,里面藏着关键的秘密。

但他打开时已经损坏,无论如何也无法恢复。

张明超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右脸。

因为出事时并非工作时间,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江栩是在办案过程中牺牲的,局领导连夜开了好几次会,最后做出一个遗憾的决定——不能定因公殉职,也无法追认江栩为烈士。

很快,师傅所有的东西就被清空,包括那盆生机盎然的小盆景。

那间办公室也给了别人,这支队似乎从没存在过一个叫做江栩的男子,他安静而冷淡,笑起来却很暖。

张明超目睹工人搬东西全过程,双眼通红:“怎么能这样!!!我师傅是去侦办案子的,谁TM都知道,怎么能生生地将老鸹说成白的——这群王八羔——”

他喘着粗气,冲进会议室,恶狠狠地将桌面上的“荣誉支队”水晶奖杯摔在地上。

玻璃粉末飞溅,旁人纷纷躲避。

有一块划在了他的右嘴角边,留下一个永远的,月牙儿形的伤痕。

当时,一向器重他的王队专门过来做他思想工作,王队说:“小张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江栩出了事,谁心里不难过?可是规矩是这样。如果你真的想为他做点儿事,就找出他是去侦办案子的证据来。”

新婚妻子菲菲哭着劝他:“咱们刚结婚,你可不能这样下去,你得振作起来,也为了我们娘儿两!”

菲菲已经有孩子了。

他懊丧地抱着头,坐了一宿。

***

张明超闭上眼,脖子上青筋毕现。

十一年了,他依旧不能相信师傅完全消失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留下。

他一直住在将军庙附近,哪怕是换了支队,升了职,当上了支队长,上班要开半小时的车。

有个荒唐的想法扎在他心里:也许一直住在这里,有一天,就能在某个街头,某个车站,某个烧烤摊,再次遇见那张俊俏清冷的脸。

他又开始抽烟,抽得愈发凶了。

他在等着,师傅突然大步走出来,夺走他手里的烟:“小子,给我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