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他没等到,他也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证明师傅是在办案过程中牺牲的。
他张明超是个废物。
眼角骤然滚烫,他不想在小姑娘的面前流泪,侧了侧头,液体被地底的风蒸发了。
就在此刻,张明超听见一个低沉悦耳,好像乌木敲击银器一般的声音:
“走吧,警察同志。”
他抬起头,就迎上那个总让人感觉怪异的年轻男人。
他的眼瞳很黑,中间浮起一抹暗紫,仿佛里面不反射光似的,张明超干了十四年多公安,马上就十五年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点了点头,好似滚烫的手指瞬间碰触了冰块,迅速回到现实。
看向那个女孩子:
“走吧,小姑娘。”
与此同时,他默默记下了那男子的名字。
顾重舟。
***
周凉从派出所回到出租屋已经是晚上十点,面无血色,眼睛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
那个公子哥告诉张队自己有事要先走,所以他先去录笔录了,是单独的房间,周凉等在外面,坐立难安。
对他的好奇心像绿油油的藤蔓,在她心口密闭的墙上疯长。
这不理性,她也知道。
她从大山坳里的孤女到市重点尖子生,考上985,拿全额奖学金,再到京城读研,和那些本地富裕女孩儿坐在一个教室,一个排练场,比她们的论文更优秀。
那是一条悬崖上云雾里的荆棘路,一摔下去就粉身碎骨。
她一旦决定,绝不更改。
她决定来京城,就绝不会改变计划,哪怕得到了极佳的offer,前途似锦。
但今天——她第一次主动问一个男人要联系方式,还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如果那些被她拒绝的男孩子知道她多狼狈,八成觉得大仇得报。
有个疯狂的念头像猫爪一样在她心口抓挠,挠出了血。
这意外闯入她生活的公子哥,令她似曾相识,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相识。
他在地底下救下了她,就像十二年前,另一个人,在地上,像道光,拯救了她。
一切再次重现。
她强行掐死自己偏执的想法。
她只是有点异能,可不是真疯了。
没问多久,那男子就离去了,好像有人来接他。
张明超还客气地出来送了两步。
走廊正好开了一扇窗,可以看到门外的路。
男子大步流星经过她,目不斜视。
风衣下摆划过,像一只纸鸢。
鼻端传来似曾相识的味道,一时想不起。
“麻烦等……”她伶伶地站起来。
“请自重。”
“不,我只是想问……”
她其实也没有真的要问什么,她只是想再看看他的眼睛。
但跟之前一样,什么画面都没有。
她甚至都还不知道这公子哥叫什么名字。
“小姐,我真的对你没有兴趣。只是一时兴起坐地铁,没想到——这样好玩。”
他的语气,更为轻佻。
“好玩?”周凉无语。
男人倏然伸出手,周凉一时避无可避,被他正正捏住下颌骨。
他微微使了点力,抬起她下巴。
指节轻弯,脉络分明,手背上隐现淡青的筋脉,那股味道更浓烈地弥漫。
这个距离堪称暧昧,但其实他的动作没半丝香艳暧昧,只有不屑。
他凑她更近,眼神毫无温度,像稚子拧断昆虫头颅之前的目光。
那颗泪痣在她面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