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26(第2/4 页)

细雪 谷崎润一郎 45 字 2024-02-18 06:52:39

年份。大家都劝悦子先睡,明天有的是时间陪二姨,她说什么也不听,一定要等二姨,眼看已经九点半了,只好叫阿春把她领到楼上。不一会儿,她听见大门的电铃响了、狗向大门跑去,她叫道:

“啊!二姨!”说着冲下楼来。

“你回来啦!”

“您回来了!”

“我回来了。”

约翰尼高兴得直往雪子身上扑,她站在大门的土间,嗨的一声喝退它。跟着进来的是拎着衣箱的妙子,与近来精神百倍的妙子相比,由于旅途疲乏,雪子的脸色憔悴许多。

“给我的礼物搁哪儿了?”悦子说着早已自己打开箱子,在里面翻了起来,并马上发现了一束彩色手工纸和一盒手绢。

“听说小悦最近在收集手绢。”

“嗯,谢谢!”

“还有一样东西呢,你看那下面。”

“找到了,找到了,是这个吧?”悦子说着拿出来一个有“银座阿波屋”字样包装纸的盒子,里面是一双红色漆皮草屐。

“哟,真漂亮!木屐、草屐这些东西还是东京的好。”幸子拿在手里仔细瞧着,“这得好好收着,等下个月赏花的时候再穿。”

“嗯,谢谢二姨!”

“怎么?你等得着急了,就是等这些礼物吗?”贞之助说。

“好了,行了吧,把这些都拿上楼去吧。”

“今天晚上我和二姨一块儿睡。”

“知道了,知道了。”幸子说,“二姨现在要洗澡,你先上去和春丫头睡吧。”

“快点来呀,二姨!”

雪子洗完澡已将近十二点了。之后,时隔多日,贞之助和三姐妹重又聚集在客厅里,大家围着摆有白葡萄酒和干酪的桌子聊天,听着壁炉里熊熊燃烧的木柴噼啪作响。

“这里可暖和多了……刚才在芦屋站一下车,我就觉得这里和东京毕竟大不相同。”

“关西的汲水节已经开始了。”

“能差那么远吗?”

“差老远呢。首先,东京的风吹到脸上没有这样柔和。那出了名的干风可厉害呢……两三天前,我去高岛屋买东西,回来时走到外壕线[58]的大街上,突然一阵风把我手里拎的包给吹跑了,我赶紧去追,它骨碌骨碌地直滚,很不容易抓住。这时候下摆又要被风卷起来了,一只手还得摁着它。真的,东京的干风真是名不虚传!”

“去年到涩谷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小孩子为什么这么快就学会了东京话,那是十一月,他们到东京才两三个月,就能讲一口标准的东京话,而且越是小的讲得越地道。”

“像姐姐那个岁数怕是学不好了吧?”幸子说。

“那是不行。首先是姐姐不想学。前一阵子,她在公共汽车里讲大阪话,别的乘客都瞅着她,我都觉得难为情,但是,姐姐在这一点上真有勇气,别人瞪着她也满不在乎,照说不误。当时有人听着听着还说‘大阪话倒也不难听’。”

雪子这句“大阪话倒也不难听”是用东京腔说的,说得很地道。

“上了岁数的妇女都脸皮厚。我认识的一个城北的艺伎,已是四十多岁的老伎了。她说,她在东京坐电车,故意用大阪口音大声说‘下车’,这样一准能让车停下来。”

“辉雄说他不愿意跟妈妈一起走,因为妈妈讲大阪话。”

“孩子们也许都是那样。”

“姐姐还觉得是在东京旅行吗?”妙子问。

“嗯,和在大阪的时候不同,她在东京无论做什么也没人说三道四,似乎也轻松愉快一些。姐姐还说东京这地方,女性都注重个性,穿着不必赶时髦,只拣自己适合的穿,这一点也比大阪强。”

也许是喝了葡萄酒的缘故,雪子也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