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眼睛睁的老大,霎时就泅出一身冷汗。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她都不惧高了,噌一下站起来,张着嘴巴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
结果一个没站稳,手脚扑腾几下摔倒,顺着砖瓦就要往下掉。
宁轻霜眼疾手快,一下就将她的手拉住了,可惜她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宁轻霜,连这么个小丫头也拉不住,两人双双坠了下去。
“砰——”
结结实实从屋顶摔到了地上,砸起一大片尘土。
宁轻霜清晰的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而后便是锥心刺骨的疼。
茶花手忙脚乱从她身上爬起来,看到她惨白的唇和疼出的一脸冷汗,“哇”一声就哭了。
“主子,您没事吧?”
“主子,摔哪了?”
“主子,您别吓我——”
宁轻霜蜷成一团,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丫头。
“大夫……”
“喊大夫……啊……你是笨蛋吗?”
真的太疼了,她腿动不了,应该是断了。
茶花闻言眼泪流的更凶,但还是起身,着急忙慌的找大夫去了。
宁轻霜疼的麻木了,手搭在脸上虚虚盯着漂浮的几朵白云。
白云苍狗,瞬息万变,一如她在梁京讨活得日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人人都艳羡她,人人都可怜她。
北凉的质女,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做的每一件事都小心谨慎。
她查到得到,江闻璟有事瞒着她。
可是他在这庄子上安排了这么多暗卫把守,无处不在,没有江闻璟的口谕,她根本走不出这个庄子一步。
她并不害怕江闻璟要害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那个李婉婉,以前看江闻璟的眼神就不对劲,现在趁她在庄子上躲着不露面,竟然还缠上来了,真是胆大包天,等她出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她的思绪愈发扩散,想的事情也飞到了天边去,腿只剩下麻木僵硬,一点儿疼都感觉不到了。
“主子——”
就在这时,茶花那丫头哭哭啼啼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不停抬手擦汗的大夫。
哟,来的还挺快。
因为宁轻霜身份的缘故,这院子偏,伺候的人也不多。
恰好,过几日江闻钰生辰,大多数人都被江闻璟打发外出去寻贺礼,院中只有茶花一个笨丫头伺候。
伴随着宁轻霜的哀嚎叫唤,大夫和茶花好不容易才将她搬进屋里。
这么一挪动,那条摔伤的腿更疼了,她怀疑是断了。
那些暗卫也真是,都这样了还不露面,够可以的啊。
随着大夫的诊治,平日宁静的小院又爆发出一阵痛苦嚎叫,惊飞枝头一片鸟儿。
茶花捂着胸口,明明疼的是宁轻霜,可她觉得自己也要死了。
她完蛋了,江闻璟不会放过她的。
“是骨头断了。”
在她愣神的时候,大夫已经检查完毕。
宁轻霜疼的直哼唧,茶花简直快要哭了。
大夫给她断了的腿做了固定,又开了些药,嘱咐不要下地,好好躺着养骨头,然后就走了。
茶花去煎药,宁轻霜喝过后觉得困乏,就着腿上的疼迷迷糊糊就那么睡着了。
等再醒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外面吵吵嚷嚷的。
她凝神听了一会儿,觉得那声音格外熟悉。
“我错了!”
“殿下饶了我!”
听着这杀猪一样的悲惨哭声,福至心灵,她终于想起来了。
是茶花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