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在她跟前哭哭啼啼一整日了,她绝不会认错。
这是怎么了呀?
“拖出去埋了。”
她正纳闷的时候,冷冽的男声响起。
这声音她也熟,江闻璟嘛。
“江闻璟!”
听着茶花哭声渐远,看来江闻璟是铁了心要埋人,不是说笑的,宁轻霜急了,可是又动弹不了,只能急急喊人。
她刚出声,门立刻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江闻璟应当是刚回来不久,穿的还是今早出去时那身衣裳,袖子处破了一道,也不知道是出去干了什么,不是说去寻江闻钰的生辰礼吗?
宁轻霜皱着眉,上半身已经从床上撑起,不小心动到那条伤腿,钻心的疼一阵一阵的,疼的她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
“怎么起来了?”
“大夫让你别乱动!”
“还疼不疼啊?”
江闻璟一边说一大堆话,一边快步朝她走过去,双手落在她撑着的手臂上,想让人躺回去,却摸到一身冷汗。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着急的很。
茶花的哭嚎渐渐远去,宁轻霜咬了咬下唇。
“你让他们把……把茶花……带回来。”
她实在疼的厉害,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江闻璟脸上焦急的神情僵硬一瞬,但很快又凶神恶煞起来。
“都是她你才受伤的!”
“这样的丫头留着有何用?”
“我留她全尸算是开恩!”
宁轻霜眉头越皱越高,听着江闻璟一脸平静的说这些话,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江闻璟脸歪向一边。
“江闻璟你是疯了吗?”
宁轻霜质问。
在她记忆里,江闻璟虽然脾气不好,但至纯至善,别说杀人,就连凭借权势伤人这种事他都不会做。
她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
难道她失去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吗?
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能轻飘飘的扼杀掉一个人的生命?
宁轻霜不懂,江闻璟也不懂。
宁轻霜说的对,失去她的这三年里,他早就疯了。
在东境时,他白日带兵打仗,晚上部署战略,忙的不可开交。
每月军妓送到时,他手下的副将都挑最漂亮的那个送给他,但江闻璟只是和那女人各坐一方,一个眼神也懒得搭理。
这件事被大家传来传去,东境军现在还有他房中不行的传闻。
其实,他不是不行。
只是他心里装着一个人,只装着那一个,其他人谁都不行。
他一刻都不能停下来,只有拼了命去研究怎样打胜仗。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无时无刻想起宁轻霜。
才不会想起,北凉破灭都时候,她有多痛苦。
大军围城,宁今宵送她离开时,她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
这么些年,在梁京,她遭遇了些什么?
为什么变的这样多?为什么身体变的这样差?为什么再也握不了剑?
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不敢想,却不能不去想。
这些日日夜夜都在折磨他,他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