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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可以。不过,”顾里伸出一根水晶指甲,指着我说,“那我们两个在偷情,这个女的在这儿干吗?”

我:“”

当顾里对着镜子稍微补了一下妆,然户为了等顾源喝完他的咖啡,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翻完了当期的《周末画报》的那叠财富版。他们两个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贼,倒像是此刻正坐在加勒比海滩上晒着太阳度假的一对小情侣——是的,顾里连墨镜都戴上了,我感觉再过几分钟她会从包里拿出防晒霜来涂。

当顾源喝完咖啡之后,他站起来,用低沉的声音说:“开始吧。”

我扶着饮水机,手脚冰凉,琢磨着要不要扛起水桶把自己砸休克过去算了。

当我这个穿着长乐路上淘来的廉价外套的小助理和这两个穿着arani黑色亚麻套装的总监共同站在我们的顶头上司宫洺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两个为什么要带上我,顾里用她标准的黄鼠狼般的表情看着我,阴阳怪气儿的伸出另外一根水晶指甲,指着我的包说:“把进宫洺办公室的门禁卡交出来。”

我一脸死灰,麻木地伸出手从包里掏我的工作卡。虽然我是公司里几乎级别算是最低的员工(如果把那些穿着公司拍照剩下来的损坏了的名牌贸易扫厕所的大妈和收发室里用prada三年前的旧款公文包分装信件的大爷也算上,我可能勉强能站上金字塔的二楼),但是,我也是离权利中心最近的,工作时间,我离终极boss宫洺只有一步之遥,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靠近到能够数清楚她有几根眼睫毛的距离;下班时间,我和公司最重要的两个部门,财务部和广告部的两个顾氏总监吃喝拉撒厮混在一起。同时,neil即将进入公司法务部,我于是又是了一个掌握着重大权利的闺中密友()。

此时此刻,呼风唤雨的顾源和顾里就站在这道大门前面无可奈何,只有我掌握着那句“芝麻开门”的通关密语。

我把那张白色的硬质磁卡丢给顾里,像是包青天斩人时候丢出去的令牌——当然,斩的是我自己的头。

当我帮他们两个打开了这扇看上去毫无防御力量的玻璃门之后,我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我想,就算我的抵御不了顾里的人身威胁,但是至少,我可以选择不参与他们的地狱一日游。我看着他们两个目光沉重地坐在宫洺的电脑面前,电脑发出的白光照在他们两个配合默契的夫妻脸上,看上去他们两个和“007”里的间谍没有区别——只是他们耳朵上没有微型通信系统,后脖子上没有种植电脑芯片而已。顾里的水晶指甲按动鼠标和敲打键盘的滴答声仿佛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样,听得让人心烦意乱。

我站在门口,空旷的办公室在白森森的荧光灯下显得格外的凄凉。尽管很多个夜晚,我也曾一个人留在公司加班,但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有丝毫让人伤感的地方。因为每一个这样的夜晚,我知道我身后那扇玻璃门后,有一个在我心中代表着坚不可摧无所不能的天神的人,宫洺。虽然他并不和我说话,也不和我待在一个房间,但是我知道我并不孤独,我离他只有一个轻声呼唤的距离。当然,他也代表着无数名牌包包和媲美杂志模特的脸。但是在那些加班的夜晚里,他脱下了他那些修身剪裁的黑色西装,他穿着舒适温暖的毛衣赤脚或者穿着柔软拖鞋在长毛地毯上走去,他拿着咖啡杯出神的面容在咖啡热气里熏陶成一片让人沉醉的温柔男孩儿样,他深邃的眼眶里,滚动着让人信任和依赖的光芒。他接电话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听起来像大提琴一样低沉而动人。他烦恼的时候眉头皱起来,想到什么解决办法的时候,又会轻轻地笑一笑,白色的牙齿像整齐的贝壳般发亮。

突然一种难以描述的负罪感涌上我的喉咙。那种感觉就如同加班的深夜里,宫洺用他疲惫不堪却依然温柔